隻不過,
他的道我相甚為奇詭,
仿佛蘊藏著絕大的、不可測度的秘密一般!
蘇午念頭飛轉,身後浮現出的符籙法體之上,一道道符籙歸於自身,道我異相刹那分崩離析。他盤坐在床鋪上,睜開眼睛,把手一招——‘太上北帝伏魔神呪殺鬼秘籙二階’就出現在他掌中,在他身化厲詭以前,這道歸屬於‘舊北帝酆都大帝’——背陰大帝的根本符籙,尚且隻是一階。
而他變作厲詭又歸返人身後,
這道根本符籙,便上了一個台階,乃成二階符籙。
且從蘇午的‘天蓬肅殺咒印’中,提煉出了‘天蓬神咒’。
他上一次梳理符籙法體,即生出感應,自身需要參修‘天蓬神咒’、‘三十六雷總轄咒’、‘召五嶽咒’才能令自身符籙法體圓融運轉。
自那次以後,蘇午便將三十六雷總轄咒、召五嶽咒參修完成。
唯有‘天蓬神咒’,他還未有時間凝練符籙。
倒是沒想到一次化詭以後,
直接省卻了他自身再凝練符籙——北帝符籙已經幫他將這道符籙從咒印中提煉了出來!
亦因此,他的符籙法體趨於圓融,才能生出那般詭異的道我相!
“背陰大帝……”
蘇午掌托北帝符咒,喃喃自語。
當下閭山事未有了結,
茅山那邊中祖複蘇事更亟待解決——一時半會兒下,他卻是分不開身,去學甚麼北帝法了,暫時也無法悉知紫薇大帝占據舊北帝廟係的根由秘辛。
收回了北帝符籙,蘇午自性中生出莫名感應。
——接下來他又須要參修幾道其他符咒,才能令自身符籙法體漸趨圓滿。
他的符籙修行不可能中止,每隔一段時間,自身都會接觸到新的符籙,參修到新的符籙,如此也就會導致,符籙法體永遠不可能真正圓滿,永遠處於變化之中,需要參修其他符咒,來配合自身符籙法體的運轉。
但‘道我相’輪廓已成,
再參修更多符咒,符籙法體之上的異相也大概率不會出現太大變動了。
蘇午活動著渾身筋骨,蓬勃氣力從他周身各處升騰而起。
近幾日來,一直籠罩在他麵孔上的蒼白色,隨著此次自身根本符籙升階以後,已然儘數消除——近日來,他一直在修持‘采補食餌’之類的符咒,又以所修的幾道采補食餌之符咒,與廟係中降下的大道紋韻、神韻交融。
自身因此得了較大的補益。
不僅‘意’的虧空得到補全,肉殼上的傷勢也痊愈了大半。
渾身上下再沒有羸弱無力的感覺!
他站起身,便要走出廟觀四處走動看看的時候,鼎靈背著一捆柴禾,忽然從破廟門口走了進來。她看到起身走動的蘇午,頓時秀眉微蹙:“師兄,為何總是不聽勸告?
我說讓你在廟觀裡稍待,等我打些柴禾回來。
你怎麼又起來到處走動了?
你的傷勢還未痊愈……”
“我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蘇午笑著出聲,打斷鼎靈的話,他向鼎靈演示了幾手拳法,以示自己沒有撒謊,“近日來,我一直在修持采補食餌之符咒,當下符籙升授四階,廟係降下神韻,皆與那幾道采補食餌之符咒相融。
反而助我自身傷勢痊愈。
鼎靈師妹,我們當下可以探一探那尊黑地藏塑像的究竟了!”
他說著話,走到鼎靈近前,幫著她卸下了背上的柴禾,放到灶台後的角落裡。鼎靈見他行動如常,眼中神光湛湛,一身精氣升騰,頓也知道鼎陽師兄的傷勢確實好得差不多了。
雖知事實如此,鼎靈不知為何,內心卻有些失落。
她看著蘇午從灶台那邊走過來,連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啊,好!”
“你去把廟門關上。
讓弟子們暫且守在外麵,暫時不要進來。”蘇午從陰影中拖出了那尊邪詭妖異的黑地藏塑像,麵上仍然帶著笑意,向鼎靈說道。
鼎靈被他的笑容燙得又不敢與他對視了,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一身玄青色道袍的清秀女冠,輕飄飄走出廟觀,與北閭山群道囑咐了一番,便又折轉回了破廟內。
顯真、顯直、顯純幾個弟子聚在廟外,看著那道纖瘦背影被寬大的道袍包裹著,苗條身形在道袍下若隱若現,衣袂飄然間重回了破廟內,一時間臉色都有些凝重。
“不、不會出甚麼事情吧?”沉默了良久,顯純看著被閉攏的廟門,忍不住出聲。
“師父那樣人……絕不會是我們想的那樣人。
不會出甚麼事的。
他們是有正事要做!”顯直堅定地道。
顯真握著那塊護身符,眉眼間憂愁隱隱:“能有甚麼正事,需要他倆把廟門閉攏了,避開咱們這些弟子來做呢?”
三人又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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