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往前走,道路上人煙越密,他一人拉著載了三四人的板車前行,落在他人眼裡,往往過於惹眼,因而買了一匹騾馬,在行人較多的道路上行走時,便令騾馬拉車,總算未叫茅山巫一行人過於惹人矚目。踆
此時又行至人煙稠密的官道上,
玄清給騾馬套好了轡頭、韁繩,便坐在板車車沿上,不時揮舞一下馬鞭,趕著騾馬。
騾馬歇息了大半日,此下氣力充足,都不用玄清怎麼吆喝,它自己都甩開了四蹄,撒歡似的狂奔。
玄照靠著板車的扶手,看到官道旁的一塊界碑,其上寫著‘細川津’三個字,他轉回頭來,看向了一旁的蘇午,出聲道:“若是從此地改換方向,再走個上百裡,便能到織錦山一帶了。
要不要改個道,去一趟織錦山的灶莊?
看一看你的師弟師妹?”
蘇午聞言猶豫了片刻,踆
迎著玄照的目光,他搖了搖頭:“此下去看過她們,以後亦終究還是要分彆的。
不用改換方向,往龍虎山直走就行了。”
“好。”玄照未再多勸。
如此星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路,茅山巫一行人終於在數日後趕到了龍虎山。
龍虎山上,嗣漢天師府中除了幾個老道留在此間,日常灑掃道觀各院,修葺建築以外,龍虎山天師及各代弟子,俱已不在山上。
封山後,龍虎山上至天師,下至年輕一代普通弟子便都轉移去了未名之地以‘避開劫數’。
山上的幾個老道士雖在名義上亦是龍虎山弟子,但其實未曾真正被傳度授籙,再加上他們日漸老邁,腿腳不靈便,也就自請留在了被封鎖的山門裡,在此地了卻餘生。踆
茅山巫群道上山以後,幫著山裡幾個老道修葺了幾座破損較嚴重的建築,在山上停留了一天的時間,黃昏時在山上吃過齋飯後,就與龍虎山老道士道彆,下了山在‘天門峰’下聚集。
……
天門峰下,
蘇午抬頭遠望‘天門’。
彼處一整塊山壁拔地而起,聳立在天穹之中。
那山壁之上,生有蒼鬆翠柏,諸多繁盛草木儘簇擁著中央處一道像是被人為開鑿出來的長方形窟窿,窟窿的形狀,正如一道門戶。
門戶之後,正顯映出天穹中的漫天繁星。踆
蘇午身穿道袍,掌托羅盤,依照那道‘天門’之後顯映出的周天大星方位、明暗,時而朝某個方向走出十餘步,時而又轉身逆走數步。
他步履匆匆,走遍了天門峰周圍各處。
以‘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局’、‘周天三百六十五星局’等諸般星局對應天門峰周遭地勢,以諸般星局相互印證,確定了天門峰四周亙古不變的‘四象方位’。
不久後,他又回到天門峰下。
此間停著四副棺材,棺材前,茅山巫群道忙碌著,設起了一座法壇。
見到蘇午掌托羅盤走回原處,濟雲將手中一對燭交給玄玦,走近蘇午身旁問道:“如何了?
可能判斷出‘四象’具體方位?”踆
“已經判斷出了。”蘇午點了點頭,將羅盤遞給掌教宗師,向其說道,“羅盤之上,由兌位向前走出十七步,再往巽位走出六步,逆走震位八步,即是‘青龍位’。
由坎位向前……”
他一五一十地道出了自己判斷出的四象方位。
濟雲抬頭看看天門後的周天星辰,又不時低頭看看手中羅盤,偶爾抬起另一隻手掐算一算,良久後,老掌教麵露笑容:“斷得不錯。
定下的四象方位頗準,如此貧道就放心了。”
“不過,天門山下的四象方位,俱不在龍虎山龍脈之上。”蘇午微微皺眉,看向四副棺材前的法壇,“隻能尋龍點穴,梳理龍脈,使之盤繞於四象方位之上了。”
濟雲點了點頭,道:“如此形成的龍脈風水,即為‘四龍朝陽’之風水局。踆
此局落成,能聚集天地氣機,可以鎮壓你所說的‘禍患’時間更長。
你之真武符籙修為頗高,但上清符籙修為尚淺,應該還未真正嘗試過‘插泥發兵,尋龍點穴’罷?
作為茅山巫道士,符籙修為可以落下,但是這‘搬運龍脈’之法,卻是必修法門,此乃是我茅山巫道士核心大法,否則茅山巫道士,也不會被稱作‘搬山道人’。
如何?
可要再熟悉熟悉如何梳理龍脈,插泥頂風?
我們守在此地,再等你幾個月的時間也無不可。”
濟雲看著蘇午,蘇午神色靜定,搖了搖頭:“搬山之術,須有法器、法壇之利,再兼自身有分辨龍脈‘明’與‘隱’、‘升’與‘潛’的獨到眼光,踆
如此可以借天時以運地力,
運地力以搬山。
弟子其實亦看過了不少風水局,心中對天門山四下的風水龍脈揣摩過很久,已經有了梳理龍脈的具體思路。
此下就可以行搬山之術,不需師長們陪我守在此地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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