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頂上塌了大半邊,些微雨水從那塌陷的窟窿裡嘩啦啦傾倒進房屋內,引致房屋地麵半邊積蓄雨水,形成坑窪,另外半邊因被源清等人臨時以土木加高了地勢,而依舊較為乾燥。
地麵上生著一個火堆,
三根木頭疊成的三腳架豎在火堆上,
一根鐵索從三腳架上墜下,鐵索下端墜著一隻鐵壺。
壺中水液漸漸滾沸。
赤龍真人坐在火堆旁邊的石塊上,看著對麵的蘇午,出聲教誨道:“五雷法、種種符咒、奇門遁甲等皆是法術中的‘術’,是將‘法門’外化衍生種種作用的‘方法’,而‘玄天上帝金科玉律真經’、‘太上北方真武妙經’則是法術中的‘法’。
是道之所在,
是師之所附。
修術不修法,便要入旁門左道。
修法不修術,則注定會任人宰割。
你修行術法的速度很快,比某家都快。
今日初次接觸五雷法,便已然煉成了五雷符籙,日後隻需定時收集天地之間的雷霆,有朝一日能將五雷符籙升入天穹雷雲之中,在‘雷池’之內洗伐過,
便算徹底褪去一身邪氣,
將五雷邪法轉成五雷正法。
但是——修持術法的同時,亦不要忘了‘道法’的修行。
你今時所授‘太上北方真武妙經籙’,但某觀你,卻是連《太上北方真武妙經》都未曾熟讀,未能儘知經卷本意,日後又該如何修持《玄天上帝金科玉律真經》?
從中凝聚玄天寶誥,升授五階‘太上玄天真武盟威經籙’?
你莫非是覺得,自身已有一道同為五階,甚至位格還偏高一些的‘高上神霄符籙’,便能夠怠慢修行了嗎?”
赤龍真人之言,叫蘇午心頭一沉。
他先前心生感悟,煉成五雷符籙之時,自身不受控製,重組了符籙法體。
當時便知道自身掌握的一些符籙秘密,必然瞞不過自己這位神通廣大的師父——但赤龍真人一路上也未與他多說什麼,一行人在這荒野破宅裡安頓下來,
赤龍真人招呼大家一齊吃了晚飯,
現下眾人都有些困倦,已經準備休息了——赤龍真人這時突然開口,直接道出了蘇午自身修行符籙的一些秘密,倒叫蘇午猝不及防。
‘高上神霄符籙’是蘇午自現實中玉竹觀的一道職牒之上得來,
其根腳神秘,與蘇午本身有莫名關聯。
當下蘇午正在進行‘職牒主人的過去人生模擬’,但直至現在,還是未將‘高上神霄符籙’蘊含的秘密揭開,他到現在仍不知‘高上神霄符籙’之根腳。
當下赤龍真人既是直言以告,蘇午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高上神霄符籙雖在我的符籙法體之中,但我其實不知它的根腳,它與我頗有淵源,我卻不認識它。”蘇午同樣向赤龍真人直言說道。
“你自是不認識它的。”
赤龍真人搖了搖頭,看著蘇午冷笑道:“原本以為你是利令智昏,白得了這道高上神霄符籙,便怠慢了個人修行,現下看來,你倒是沒有利用這道符籙的心思。
既然如此,便該抓緊把‘道法’修行提上日程才行。
道法之中,才有‘符籙法體’修行之秘,才有如何構建自身‘符籙法體’的要義根本之所在。”
蘇午點頭答應過,又向赤龍真人問道:“那我這道‘高上神霄符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未知它根腳,便叫它如此留在我的符籙法體之中,終究是一個隱患。”
“你身上隱患還少麼?
頂上那道黑漆漆,故始人教的‘元皇詔旨’、下麵一道已死的酆都大帝的‘北帝殺鬼秘籙’,這些符籙,哪一道不比‘高上神霄寶籙’根腳來曆更詭邪神秘?
你倒不擔心它們會不會在你身上作妖?”赤龍真人繼續冷笑。
故始人教?
已死的酆都大帝?
故始人教是什麼教派?巫門、土教,還是原始的道門、佛教?
酆都大帝不就是‘北帝’麼?
北帝傳承至今尤在,怎麼‘酆都大帝’卻已經‘死’了?
蘇午眼神凝重下來,一時間未有開口說話。
赤龍真人這時則繼續道:“某先前與你說過,自祖天師立下道統,定下神譜法教以後,從九階九品至一階一品的符籙,便總在一個恒定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