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心皈命禮,高上神霄府,雷霆洞淵宮。
三境分真,九天演化,光會大羅之表,神通浩渺之天。
原天雷池,道載北陰,位在千劫輪轉之前,立果法統廟譜之先。
……”
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北閭山諸道童尚還未有醒轉,蘇午已經立在破屋之外,麵朝東方浮現的那一抹魚肚白,誦持‘雷祖寶誥’,感應‘北陰聖母’神譜廟係。
他鼻翼間兩道白氣周流不休,
白氣之中,淡淡雷光閃爍浮動。
誦持過一遍雷祖寶誥之後,蘇午停了下來,眼中流露思索之色。
昨天下午修煉‘五雷符籙’之時,他隻覺得一切都水到渠成,自身根本未費吹灰之力,就能‘初攝五雷’,將五臟肺腑之氣與大道紋韻相交,運駕天蓬以生雷霆符籙,聚在符籙法體之上。
但是,
今時誦念簡短一篇‘雷祖寶誥’,卻讓他覺得磕磕絆絆,
一次誦持下來,他自身沒有任何收獲,未與‘北陰聖母’產生出任何聯係。
他身有‘雷祖神韻烙印’加持,修煉雷祖譜係之下的雷法,本來應該事半功倍才對,當下這種情形倒有些反常了——這般反常,反而讓蘇午心安。
那道枯瘦身影所稱已然化詭的雷祖,毫無疑問乃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
而蘇午所得‘雷祖神韻烙印’,也與這位雷尊脫不開乾係。
他此下若是誦持這位雷尊的寶誥,與之交感,或許一次就能與之交感成功,將五雷符籙轉在其神譜廟係以下,更是輕輕鬆鬆。
但這位雷尊,疑似是厲詭!
過早與這位雷尊產生勾連,對蘇午沒有任何好處。
現在他誦持雷祖寶誥,與那位雷尊關聯不多,自然也就沒有雷祖神韻烙印的加持,修行起來磕磕絆絆才是常理,蘇午對此倒是不著急。
他心念微動,
下部八景宮中,五道五雷符籙飄忽而出。
蘇午隨即將一個清晨修煉交感的臟腑之氣注入五道五雷符籙之中,見得五雷符籙隱約生發電光,他心滿意足地將之重新收入八景宮內。
身後金紅光芒浮動,
‘真武籙’在背後浮現,
這道‘六七階’的符籙背麵,貼附著已然升轉至六階的寶籙‘玄天真武無上將軍籙’。
符籙升至蘇午頭頂,蘇午捧出《玄天上帝金科玉律真經》,目光逐字逐句地掃過一列列經文,在心中默讀這部真經。
每聚精會神誦出一句經文,
在心中聽到男女老少諸多聲音對自己所誦念經文的‘回響’以後,蘇午才會繼續默讀下一句經文。
——此是修習真經中的重要步驟,名為‘梳經’。
即將一部經卷逐字逐句地梳理一遍,
於自心中呈現的男女老少諸般聲音對經卷的回響,則代表自身真正將一句經卷讀到了心裡去,以自我的‘意’將經卷中隱藏的曆代祖師、眾多修持此經卷的已故道士的散碎意識都給梳理了一遍,因而能令它們一同回響自己默誦過的經文。
“玉虛師相,道冠諸尊,無邊法力鎮乾坤。寶劍伏魔,群黎庶沾恩……”
今天是蘇午第一天做早課,‘開經誦持’。
因而他默誦得極慢,
待到其餘道童都陸陸續續爬起來,洗刷過後,燃香祭神,也開始做早課的時候,他才終於將一部《玄天上帝金科玉律真經》誦完。
誦讀完此經,蘇午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意識好像在自己誦經之時,被隨之梳理了一遍。
大道紋韻如同一把梳子一般,將自身的符籙人形又給梳理了一遍,那把無形的梳子,著重梳理了自‘高上神霄符籙’開始,至‘真武籙’止的符籙法體排布路線。
經過那把‘無形的梳子’梳理過後,蘇午頓時察覺到,自己接下來又該修煉何種符籙,以令符籙人形的結構更穩固,更趨近於完善了。
“攝邪煉將符。”
蘇午喃喃低語了一句。
心頭眾多男女老少聲音誦經的回響漸漸消止。
在諸般聲音近於尾聲,慢慢消止之時,蘇午忽生出彆樣靈感來,從那眾多的聲音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字跡。
他隻能看到字跡的上半部分,乃是一個‘雲字頭’,
下半部分則完全模糊,並不能看清楚。
隻是看著這個雲頭字跡,先前他默誦過的《玄天上帝金科玉律真經》就在耳畔響起了——好似將他的聲音用錄音機錄了一遍,重新在他耳畔播放。
並且,他誦讀每句經文之時,自身的念頭都被‘記錄’下來,再次呈現在自己心靈之中,
方便自身在下次誦經之時,加以收束念頭,將心神更貫注於誦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