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村長,李會計,記住我的手機號。
接下來還需要你們來從中協調,穩住村民,記錄各種消息。”蘇午向幾個村裡比較有威望的老人點了點頭。
他發現這些老人裡,魏村長與李會計很不錯。
一個能鎮住人心,將大家組織起來;
一個觀察入微,滴水不漏。
“你放心。
這是我們的村子,我們理當全力以赴。”魏和麵色嚴肅地點了點頭,像是接到了重托一般。
如此,蘇午也不再猶豫。
向謝雲清打了個眼色,兩人一齊往西南方而去,黃道士見狀,也連忙跟了上來。
就聽蘇午對謝雲清吩咐道:“你也找幾個人,看住南麵兩個發現泥胎神像的人。
同樣的,
如果發現泥胎神像,一定要和它對視,盯住它!”
“好,我記住了!”謝雲清點了點頭,剛想要邁步走開,蘇午取下了脖頸上的帝鐘,遞給對方。
蘇午道:“這件東西很有用,現在還給你。
你隻要搖響它,就能從冥冥之中獲得一份庇護。”
他這話純粹是在瞎說。
主要是看謝雲清過於緊張,所以把帝鐘還給對方,以穩住對方的心神,免得出了岔子。
“謝謝!”謝雲清接過帝鐘,內心忽然安穩了許多。
他記得,蘇午剛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就是不斷搖響帝鐘,於是大家內心好像生出一股力量,就慢慢平靜了下來。
——小道長並沒有想到,讓人內心生出力量的,並非帝鐘,而是蘇午本身。
黃道士向徒弟點了點頭。
示意他好好努力。
自己則背著手,跟在了蘇午身後。
‘逢山而起,遇龍而興,遇午而退,得金而寂。’
這是師父給黃道士的十六字讖言。
自修道以來,黃道士一直依這十六字真言行事,雲遊千裡,最終落籍龍山上的雲龍觀,成為這道觀的住持。
此正是應前兩句讖言裡的‘山’與‘龍’。
而後兩句中的‘午’與‘金’,他也時刻避諱著。
譬如午時不出門,自己手裡從來不會持有任何資金,通過這種方式來規避後兩句讖言可能對自己造成的影響。
師父留下來的讖言時刻在發揮著作用。
護持著黃道士順風順水地渡過了大半生。
然而,隨著名字裡帶了一個‘午’字的蘇午出現,令黃道士發現,有些事終究是難躲避一輩子的。
事到如今,他也有些看開了。
該來的總會來。
黃道士當下倒是想看看,這個蘇午究竟有何特異之處?其是否真是那個攪動自身原本命運線的人?
僅僅是因為其名字裡帶了個‘午’字,
就具備了這麼離奇的力量?
“道長,待會兒還是需要你警醒一些,不要慌了神,反而被詭異帶走。”蘇午並不知老道士內心想法。
他見對方有些恍惚的樣子,就出聲提醒了幾句。
老道士回過神來,立刻點了點頭:“一切都聽小友的安排,你讓老道怎麼做,老道怎麼做就是。”
蘇午點了點頭,沒再多說話。
龍山集修築的這座廣場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兩人走了幾十步,才從原來的位置移動到西麵。
村民們聚集在此地,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盯著前方黑暗出現的幾個泥胎神像。
他們不敢有片刻放鬆,哪怕想要眨眼,此時也竭力忍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眨了眨眼,轉瞬就從原地消失無蹤。
西麵出現的泥胎神像最多。
足有四個。
蘇午抬眼看向那些從黑暗裡冒出來的泥胎神像,四個神像都一模一樣,連泥胎上起卷脫落的油采也保持了一致。
它們眼睛上的油采已經斑駁模糊,
唯有塗刷了豔紅油采的嘴巴咧開著,開懷大笑。
若在尋常環境裡看到這些泥胎臉上的笑容,會讓人跟著會心一笑,但在當下這種環境裡——尤其是確認這些泥胎具備讓人瞬間消失的能力後,就沒人能笑得出來了。
“盯了多久了?”
蘇午注視著神像,亦沒有鬆懈,同時向旁邊的一個村民問道。
村民聞言有些慌張。
磕巴半天沒能回上蘇午的話。
倒是他身後有個小姑娘回應了蘇午:“不敢看手機——但估計應該有一分鐘了,眼睛都酸了……”
一分鐘……
盯住泥胎一分鐘的時間,暫時未見有村民突然消失。
但是這個時間太短了,
仍不足以說明,‘盯住泥胎就可以防止自身突然消失’這個方法是正確的。
蘇午心下點了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大約三分鐘以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從兜裡摸出手機,低頭給接聽了電話,同時開了免提,繼而繼續盯著泥胎神像。
低頭這幾秒鐘的時間裡,並未發生任何異常情況。
泥胎神像也未就此把他帶走。
手機裡傳出雲霓裳的聲音:“我這邊村民的情緒不是太穩定,還是有人躲躲閃閃,不敢注視泥胎神像。
不過,通過他們的行為,我發現了一個規律。
——隻要有任一個人盯住泥胎神像,其他人即便不去看它,泥胎也沒有辦法讓其他人消失。
也就是說,隻要隨時保持有一個人盯著神像,就不會有人被詭異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