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滿天地的玄黃劫影之中,夾雜了絲絲縷縷的血色!
鼎靈閉著眼眸,被血色雲氣托舉著,在這玄黃大海中暢遊――那踏落而下的三清之足,一隻腳掌沉陷於玄黃大海之中,被其中代表鼎靈劫影的絲絲血色纏繞、禁錮,最終完全沉陷於饢薇呶藜實男平俸5敝校攵α橐煌萑氤良牛?
而‘三清之足’的另一隻腳掌,此時浮於玄黃劫海海麵之上,蘇午頭頂那道並合了閭山神譜、背陰廟係的‘黃天法旨’,在這刹那鋪過天穹,化為一道蜿蜒若電光的印記,一刹那鐫刻在了那隻足掌之上!
轟隆!轟隆!轟隆!
電光印記之內,雷聲轟鳴!
一道道燦白紋絡從那枚電光印記之中迸發,在三清獨足之上不斷蔓延、鋪張,最終鋪滿了整道三清獨足!
燦白紋路節點之上,一團團玄黃神韻蒸騰而上,黑黃二色交轉,如同一個個火洞!
所有火洞隨燦白紋路一瞬間歸攏回那道電光印記之中――
鐫刻電光烙印的‘三清獨足’在這瞬間被不斷壓縮、轉化、融化,最終竟也歸攏入那道電光印記之內!
哢嚓!
電光印記烙印於蘇午頂門之上!
蘇午眼中流淌奔騰著燦白電光,在天地間鋪陳的玄黃劫影,包裹著鼎靈的血色劫影,儘被蘇午收攏了回來!
他一刹那念轉――
無窮電光於身外綿延,一道道電光之中,三百二十四座曾經的‘閭山廟係’深藏其內!
遍天雷霆轟動!
蘇午轉身一指與大海相接的一片蒼莽山林之中,蜿蜒虛空之間的三百二十四道電光,便於瞬息間投射而去!
……
莽莽群山頂上,無數雷霆若巨樹般繚繞天際。
那般燦烈雷霆撕裂了沉黯天幕,在良久之後方才止歇下去。
蒼穹重歸平靜。
山林之中,一片開闊地上,閭山群道於此間林立。
先前蘇午與鼎靈聯手,並合‘閭山神譜’,容納‘三清之足’時,已令閭山群道各自寄托於神譜廟係之中――是以他們對外界出現了何種變化,並不太清楚,隻是隨著閭山神譜與黃天法旨的並合,他們各自心底生出了隱約的感應。
此時,群道俱將目光投向空地中央。
彼處玄和掌教正躬身朝蘇午稽首行禮,在蘇午身畔,顯真、顯直亦同時顯出了各自影跡。
閭山群道支起了耳朵,暗暗聆聽著祖師長輩們之間的交談,俱不敢出聲打攪。
“祖師,師祖,師叔祖。”
玄和向蘇午、顯真顯直依次行禮以後,直起身形,看著被兩位女冠簇擁在中間的那道高大身影,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言語些甚麼,好在他目光一掃,竟未在周圍發現鼎靈祖師的身影,心中一動,在此刻總算是找到了話題,“鼎靈祖師與您聯手並合‘閭山神譜’,鎮壓‘三清之足’。
不知今下情況如何?
鼎靈祖師去了何處?”
“閭山神譜與我所修‘黃天法旨’已然徹底並合,你與諸弟子身居閭山廟係當中,對此應有幾分感應。
三清之足如今再無複蘇之患。”蘇午向玄和說道,“鼎靈與我聯手鎮壓了三清之足以後,受我之托,自去做一件要事去了。
時機合適之時,她自會現身。”
“原來如此。”
玄和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投向蘇午身畔的顯真、顯直兩位師長,一抬眼卻發現二者此時亦將目光投向了他。
他心中一個激靈,故作鎮定,環視四下之後,還未想到該如何開口與開山祖師交談,便聽祖師首先道:“在場閭山道士,有八百餘人之多。
而今隨著‘真閭山’被鎮壓,閭山道士棲身之地,已經蕩然無存。
我們現下所處這片山林,實是在閩中郡某一處無有人煙的深山之內。
玄和,你為閭山掌教,對於門下諸道院道脈弟子,現下可有甚麼安排?今後有何打算?”
一聽祖師如此詢問,玄和立時躬身回道:“弟子如今與其餘閭山道士一樣,俱是初次踏足現世之中,不知現世當中情形,卻不敢貿然做下任何決策。
祖師在現世之中活動日久,對於當下閭山弟子如何安頓,祖師必已有了成算,我等一切聽憑祖師安排。”
“聽憑祖師安排!”
閭山群道跟著一齊向蘇午稽首行禮。
蘇午見狀笑著道:“我將你們帶回現世之中,自然對你們有一番安排,今下實是想問你等眾人,是否有先在世間周遊一回,了卻心中某些念想的打算?
若有此般打算,我都會準允,亦會幫你們做好周遊天下的種種準備。”
開山祖師這樣溫和,與其展露出那般強絕手段,簡直是判若兩人。眾弟子聞言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都婉拒了蘇午的好意。
“回稟祖師。
弟子是明時生人,而今因天下詭變,忽逆轉光陰,來到當下唐時。
若在明時,弟子著實有些念想留在紅塵濁世之中,須要了結。但在今時,弟子父母親人等等還未見有因果端倪,便也不存在與此有關的塵緣與念想了。
是以便不往世間周遊,一切聽憑祖師安排。”
“弟子也是這樣想的。”
“驟然履足現世,弟子還有些畏怯,還是等一切熟悉以後,再談及其他……”
閭山群道俱婉拒了蘇午的提議,蘇午見此,自然也不會再多勉強,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便與我一同回長安去。
先在長安熟悉世情,增長修行。
日後隨玄門鎮詭隊周遊各地,磨礪自身罷。”
所謂玄門、所謂鎮詭隊等等,閭山道士俱不了解,但祖師既然如此安排,他們也都欣然答允。
如此,蘇午與眾道商量過後,便又顯化出電光印記,將他們統統裹挾入廟係之中,帶著一眾閭山道士,就此歸返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