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在眾人的詫異和驚愕目光之中,許太平收起了拳頭,並緩緩站起身來,站到了那龍皇敖焰的一側。
而那龍皇敖焰並未起身,依舊那般雙臂張開,一動不動地躺著。
一頭白發,滿身血汙的許太平,在低頭注視了那龍皇敖焰良久之後,忽然問道:
“既如此,為何還要以血肉之軀,與我戰上這一場?”
躺在地上的龍皇敖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再次嘴角微微揚起道:
“本皇隻是心有不甘罷了。”
說著,敖焰抬頭望天,隨後眸光之中滿是憤懣之色道:
“憑什麼我龍族,明明比這世間所有種族都要強大,最終卻落得一個氣運散儘徹底滅絕的下場?”
“憑什麼我敖焰,天資不輸這世間任何生靈,卻還是必須敗在你許太平手下?”
說著,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許太平,同時苦笑道:
“許太平,我知道你非常困惑。”
“困惑著,明明龍族徹底敗給了你人族,明明本皇徹底敗在了你手中,為何本皇卻還會如此自負。”
“本皇隻想說,有些勝負是早就被定好的。”
“就比如龍族與人族,就比如你……與我……”
說完這話,那龍皇敖焰再一次開始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嗽的同時還在大口大口嘔血。
最終,隻聽“轟”的一聲,那龍皇敖焰終於還是無法維持人形,顯露出了他那具傷痕累累的巨大真龍之軀。
看到這一幕。
與許太平一樣,春雨閣內的眾人,皆是一臉困惑之色。
小郡主楚瀟瀟更是皺眉道:
“這妖龍輸了就輸了,為何還找這麼一大堆理由,真是不爽快。”
同桌的另外幾人,雖然沒有像楚瀟瀟這般說出口,但心中大抵也都是這般想的。
唯有夏侯氏兄妹,以及老武神朱槐,此時皆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三人都覺得這敖焰的話,似乎另有深意。
不過最終,老武神朱槐還是搖了搖頭道:
“這妖龍應當還是在故弄玄虛,今日這一戰後,世間再無真龍。”
“龍族從人族手中奪走的最後一部分氣運,也必將隨著這最後一頭真龍的隕落,而重歸上清。”
夏侯青淵這時也點了點頭道:
“朱老說得對,再如何故弄玄虛,也改變不了龍族氣血徹底斷絕的事實。”
閣樓內眾人聞言,皆是一臉欣喜之色。
不管這妖龍剛剛那番話究竟有無深意,這場曠日持久的真龍會,都已經在隨著這妖龍的戰敗落下帷幕。
而這場斬龍會的魁首。
毫無疑問,正是許太平。
就在眾人一臉興奮之時,忽然間隻聽那原本趴在地上痛苦呻吟著的龍皇敖焰,忽然強壓下身上的痛楚,語氣悠悠地開口道:
“許太平,有酒嗎?”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再一次全都看向了觀戰虛像畫麵中的龍皇敖焰。
隨即,隻聽那龍皇敖焰語氣虛弱地繼續道:
“本皇這一生,都被困在這片小天地之中,臨死之前,想嘗一嘗家鄉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