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幾人麵麵相覷。
“妙極,妙極!”
然而,吳行卻似乎領會了什麼,重重一拍巴掌。
而緊跟著身旁的沈孝也是臉色微微一變:“果然不愧是當初的小閣老!”
吳行和沈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出了四個字。
“丁憂守製!”
此為古已有之的一種製度,而明代自然也沿襲了下來,官吏在父母去世時,需要回家守喪三年。
“張太嶽的父母俱在,哪怕奪情,就不信還能連奪兩次!”
吳行眼眸裡麵露出一絲厲色。
畢竟,丁憂守製也是有化解之法的,那就是君王奪情,意為君王下令“奪其哀情”,令其不必守製而繼續任職。
如今正在張太嶽改革的重要時刻,一旦被壓下三年,那班底勢必被打散,再也彆想有如今的局麵。
所以,陛下有極大的可能選擇奪情!
然而,壞就壞在,張太嶽目前父母雙全,一位故去,可選擇奪情,要是另一位也因為傷心過度,而再度故去呢?
陛下還能連續選擇兩次“奪情”嗎?
要知道,禮法守孝,本就是王朝大禮,可連奪兩次的話,恐怕就算是陛下願意這麼做,也注定引得天下人不滿。
沈孝低聲道:“須得一位死士,否則,注定禍事。”
“此事,我已經有些想法。”
吳行一笑,卻似是成竹在胸,“事成之後,也絕對不會尋到我等身上!”
“哦?”
沈孝一臉好奇。
吳行壓低聲音,說道:“心學……”
“果然好主意!”
沈孝眼睛都是一亮。
就在幾人暗中合計的時候,徐璠已經回到了老園子,一進來,就看到父親徐階靠在躺椅上,神色幽幽的看著天空。
“父親。”
“璠兒回來了。”
徐階轉頭看向徐璠,略顯渾濁的老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那些人又來找你了?”
“父親猜得不錯。”
徐階搖搖頭:“少理會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縮在金陵當個守戶之犬倒還罷了,想要算計太嶽,他們也配?”
“父親,您難道不恨他嗎?可是他背叛了您!”
徐璠皺眉道。
徐階淡淡的說道:“成王敗寇罷了!太嶽是我的學生,我了解他。他早有改天換地之心,我與他政見不同,遲早會有這一著。”
歎了口氣,“可惜,當初留給我的時間太少了,不然,早已收拾好眼下手尾,如何現在反倒束手束腳?”
徐璠沉默半晌,才道:“難道我們徐家當真要避讓嗎?”
“隻能避讓!我了解太嶽,為了改革,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我這個老師,也做不到他那樣!”
“不過你放心,徐家依舊是徐家!”
徐階長歎一聲,“有朝一日,我依舊可和塵同光,落得好死!可他,就算學我所為,也難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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