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府心動了一秒,但很快舍棄這個念頭。
等周邊獄卒都離開後,他才愚忠心腸道:“老許,你我認識也有十年了吧。”
許掌櫃微微點頭。
這十年來,他可是給了這老匹夫不少錢,筆筆都記在賬上。
這人不會是要放棄他了吧?
想到此,許掌櫃一臉警惕地看著對方。
柳知府皺眉:“你這是什麼眼神,本官豈是背信棄義之人?!”
許掌櫃忙道:“大人,您誤會小人的,這些年來多虧有大人撐腰,天香樓才能發展到如今這一步,若是就此埋沒,那駱家可不一定會如小人一般供奉您啊!”
說到這個柳知府就十分心疼。
這麼多年給上麵送了不下萬兩白銀,最後竟還在關城原地踏步。
難不成真要找嶽丈幫忙?
許掌櫃又道:“而且,小人是個商人,每一筆支出和收入都記得清清楚楚,賬冊隻有小人知曉。”
柳知府神色頓時一沉,目光幽幽盯著他。
許掌櫃低著頭,垂眸不語。
許久,柳知府起身向外走去。
“本官知道了,許掌櫃今晚就安心歇息吧。”
看著對方的背影,許掌櫃嘴角微微上揚。
當天夜裡,許掌櫃睡得正香,突然覺得脖子一疼,緊接著整個人就清醒過來。
脖頸處的大力提醒著他,柳知府對他下手了。
許掌櫃大力掙紮,好容易得到一喘息之機,大聲喊道:“我手裡有賬冊,我死了他也彆想安然無憂!”
身後人冷笑,加大了力氣:“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許掌櫃一臉驚恐,嘴巴大張,呼吸漸漸減弱。
腦海中突然想起自己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的原因。
他後悔了!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應該顧忌,直接殺了駱家一了百了!
還有姓柳的這個狗官,彆以為能殺了自己就萬事大吉!
做夢!
……
翌日一早。
知府大堂正式開審,祝明卿今日也早早就到了。
死者家屬在另一旁,恭恭敬敬跪著,將自己所說的話簽字畫押。
“大人,不好了!”
突然,一個臉色慘白的衙役衝進來,手指顫抖地指著外麵:“那個,許掌櫃,畏罪自殺了!”
“什麼?!”
柳知府麵色驚恐,看向一旁的尚大人,“大人,都是下官看管不力,真相都尚未查出,人就在獄中出事了!”
看他仿佛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祝明卿心裡不禁拍掌叫好。
就是這演技,太拙劣了!
尚大人麵色平靜,眼神直直看著柳知府,對方卻毫不怯場。
罷了!
總歸是這許掌櫃罪有應得。
“既然是畏罪自殺,可有留下什麼東西?”
衙役立刻呈上一塊血書,布料是從許掌櫃身上扯下來的。
對自己所犯錯誤供認不諱。
但隻說是自己一人所為,希望大人能原諒他全家。
尚大人闔上血書,起身道:“真相已查清,接下來的事本官便不再參與,今日就起程回府城了。”
聞聽此言,柳知府心裡著實鬆了口氣。
“散了,都散了!”
看熱鬨的百姓,紛紛外在走。
“來來來,大家都來看一看,今日華饗樓重新開業,一律半價!”
頭腦靈活的溫寶祿早就派店小二在外麵吆喝上了,隻要是過路人,都發上一張宣傳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