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庭山呼吸平緩，雙手交握於小腹的位置，清晰的思緒在這一刻有些模糊，眼角輕微眨動，有什麼落下，但又好似什麼都沒有。
祝明卿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但這確是不爭的事實。
既然身份都透了底，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她知道你和五萬大軍戰死的消息後，朝廷對駱家的打擊來得又快又猛，就意識到是個圈套，事實過於沉重，她就選擇了自殺！”
沉甸甸的事實擺在眼前，駱庭山一直沉默不語，周身的氣氛猶如霧蒙蒙的陰天，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這是她和談光儀之間的書信，你需要的話，可以拿去。”
十多封信件擺在紅木桌上，花黃的紙竟白得刺眼，駱庭山不禁偏移視線，聲音暗啞：“所以，這一路都是你在照顧他們。”
祝明卿毫不避諱：“對，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可這個答案太過荒謬，駱庭山心緒起伏，但又很快梳理好思緒，麵色平靜看過來。
眼前這個女子的這個身體和以前的祝氏完全一樣，但性格大變，如今看來，江風當初的一句無心之語，竟成了真相。
“謝謝！”駱庭山緩緩吐出兩個字。
祝明卿嘴角微扯：“不客氣，我也需要這個身份繼續生活下去。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駱庭山微微頷首：“我會的。”
“那就這樣？”祝明卿挑眉，“希望我們以後，依舊合作愉快！”
駱庭山突然擰眉：“你多大了？”
手段能力皆不缺，不知道那個世界是什麼樣的，能培養出這般聰慧的女子。
“二十八。”祝明卿很坦然。
駱庭山嗓音梗了一下，“……很年輕。”
比祝氏小了七歲。
“那以後，合作愉快？”祝明卿傾身，伸手。
駱庭山疑惑般也伸出了手，明明還是那雙手，感受著手中的滑膩，這次明顯帶了幾分不自然。
兩掌交握，大手包裹著小手，後者微微用力，前者跟隨。
這次的合作，更添幾分真誠和重視。
“哦，對了。”祝明卿指著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盒子，“這是對那些士兵的補償，有機會送給他們家人。”
駱庭山打開，五萬人個家庭，五十萬兩銀票，是個不菲的數目。
他眸光幽深，倒是沒有問這些錢的來源，“好，謝謝，我一定會轉交。”
故人已逝，不應該是彆人的錯誤歸結到這個女子身上。
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臨走前，他轉身道：“駱家的是是非非，還有五萬大軍的事，本就與你無關，若你不想參與，我可以送你離開是非之地。”
祝明卿是真的被這個男人的擔當驚住了。
說得簡單，但她如今的身份可是駱家當家主母，駱庭山的夫人。
離開關城，怕不是第二天朝廷就會降下旨意。
再來，不過三兩年亂世到後，哪裡都沒有駱淮身邊安全。
“不用了。”她淡淡拒絕，“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當然，如果沒有那些潛在的危險，那就更好了。
……
駱淮從真定回來有些日子了，這段時間已經在家中歇息，但盛三說父母今天見麵，就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