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軍成立至今,可謂是一波三折,災禍不斷。
一場黃石峽穀大爆炸,王燦損失了麾下九成戰力,一場龍都基地外的大戰,讓白羽軍死的片甲無存,一場臥龍山核爆,又讓白羽軍剛剛聚攏的部隊十不存一。
如今,王燦重新聚攏信徒,一口氣擁有了八萬之眾。
雖然其中隻有掃蕩遼省那千餘人堪稱精銳,餘下儘是些烏合之眾,但是好歹有了正經的建製,未來可期。
可如今,隨著秦魄一紙調令,他們又要南下,即將投入到這如同絞肉機一般的戰場之中。
經此一役,倒不知那八萬白羽軍,還能存活幾人。
“這個老古董,擺明了就是欺負人,他實在是太可惡了…”
王燦心情很差,她蹲在路邊的綠化帶旁,一邊咬牙切齒的說著,一邊狠狠的拔著麵前的小草,似乎是要把一腔怨氣,全都發泄在草坪上。
武剛軍懾於周炳龍的威嚴,忌憚王燦和周炳龍之間的關係,巡邏隊沒人敢上前打擾,紛紛選擇繞道而行。
但是,總有不怕王燦,不擔心周炳龍責罰的人存在。
這不,林婉過來了,她遠遠的注意到了王燦,在觀察了一會之後,她快步走開了。
沒一會,林婉再次出現在了這條路上,這次她扛來了一個牌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王燦的身邊,而後直接把牌子插在了王燦麵前。
小草也在長,手上留青,腳下留情。
看著麵前的牌子,王燦惱火的抬起頭看向了林婉。
而林婉卻好像完全沒有看見王燦一樣,她仰頭看著天空,信步溜達著離開了。
“都欺負我…可惡…這些人真可惡!”
這一次,王燦把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到了那塊木頭牌子上麵。
君子可欺之以方。
那份調令,隻要王燦不簽字,哪怕是秦魄和狐白楓聯名,他們也休想調動白羽軍一人。
王燦明知道秦魄在坑她,可她最終還是簽名通過了這份調令,隻因為她是真的擔心齊魯的民眾,真的很想幫指揮中心渡過難關,讓他們早日完成戰略部署。
“主人…我剛剛接到了一份調令,上麵有您的簽名,您確定是要我們南下嗎?”王燦的腦海中傳來了彭邵夫的聲音。
“是我簽的,趕緊來吧…”王燦惱火的說道:“兩天之內,務必趕到博饒縣,儘快…”
“可是…主人,咱們的整軍還沒結束呢,而且您找來的那些人,個個難管的很呐,您能再寬限兩天的時間嗎?”彭邵夫有些為難的說道。
“戰事緊急,沒有寬限時間,立刻過來…”王燦絲毫沒有鬆口的打算。
“那…好吧,我們這就出發…”
聯係完了彭邵夫,王燦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一些,她坐在路邊,臉上的神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想到曾經在臥龍山,宋寶兒對自己說過的話,王燦的情緒越來越低落,她抿著嘴,微微垂下了頭。
“可能…我確實不是一個好的神靈…”
為了信念,為了心中的願景和期盼,王燦每一次都做出了自認為正確的做法,可當她回顧這一切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做錯事。
因為旁人的讒言和她心中的猜忌,她跟秦魄鬨到決裂。
為了她的期許與誌向,她一次次犧牲自己的信徒,變成了一名殘酷的神靈。
空有救苦濟世的雄心壯誌,卻沒有撥亂反正的偉力。
胸懷一腔報國熱血,卻每每隻能乾著急,要麼就是求助於旁人。
王燦出神的想著,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坐在了王燦身邊。
“周大哥,你怎麼來了?”王燦抬頭看了一眼。
周炳龍笑容溫和道:“我聽說你心情不好,特意過來看看,怎麼…還在為調兵的事生氣嗎?”
王燦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總是要有人來的,讓白羽軍過來,也是會有幫助的。”
周炳龍笑嗬嗬的點了點頭,“是啊,一定會有幫助的……”
想了想,周炳龍繼續微笑著說道:“阿燦…我知道你跟秦魄宿怨難調,但是有一點你不用擔心,秦魄他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就算是他調來了白羽軍,也不會無謂的消耗你的部下。”
王燦微微一怔,也點了點頭。
“是啊…他做事總是正當磊落,倒是我小人之心了。”王燦失落的說道。
縱觀末世爆發以來,秦魄從來沒有無謂的消耗白羽軍。
見王燦這麼說,周炳龍以為王燦惱了,說的是氣話。
“阿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們關係不好,你們在北方的時候…他也沒少為難你吧?”
周炳龍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惜,其中還深藏著炙熱的神情。
“要不這樣,反正白羽軍也南下了,等這場仗打完了,你也彆去北方了。咱倆跟指揮中心請示一下,你到我津海來吧……”周炳龍目光灼灼的看著王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