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葉梵用元氣包裹住小壇子，單手抱著，另一隻手攬著陸君語，悄無聲息地離開這棟小樓。
還在三樓的阿裡木都還不知道他們的據點被人入侵了。
兩人離開小樓後，並沒有立刻回去，葉梵將陸君語放在處屋頂，又將壇子放在她的身邊道：“陸哥，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你在這裡還有其他認識的人？”陸君語疑惑問道。
“不是人。”勾著唇，丟下這麼一句讓陸君語愕然的話，葉梵身形一動，就飄走了。
夜色下，陸君語獨站在一處兩層樓高的屋頂，吹著夜風，腳邊還放著一個乍看之下像是骨灰壇的小壇子，頗有幾分夜下神秘高人之感，所幸她身上貼著偽靈符，沒人看得到她，否則大半夜的，非得嚇死人不可。
五毒門的據點小樓外，不遠處一顆老槐樹在夜色下靜靜地矗立著，微風吹拂而來，老槐樹靜立不動，樹葉都不帶動一下，將‘我不動，你就看不見我’演繹得淋漓儘致。
老槐樹伸展出來的樹枝上，一雙腳輕輕落在上麵，輕若飄絮。
“出來。”葉梵雙手負在身後，淡淡開口。
裝死的老槐樹劇烈地抖動起來，嘩啦作響，樹葉嘩嘩地往下掉，人性化地表演了一通被嚇得樹軀一抖。
樹乾頂部，一張人臉從樹身上伸了出來，是一張老爺爺的臉，額頭的皺紋很深，像樹乾的年輪一般，尤其是他現在苦臉的樣子，紋路就更深。
老槐樹又抖了抖，老爺爺咻地從樹裡跳了出來，飄到葉梵身前，彎身行了一禮：“見過大人。”
“老人家不必緊張，本使者不是來收你的，隻想問你幾個問題。”
葉梵眉眼淡淡的，但態度很溫和，老爺爺聽到她的話，才鬆了口氣，嘴角也咧出弧度：“大人儘管問，小老兒儘知無不言。”
“老人家在這裡多久了？”葉梵已然看出來，老爺爺的魂息已然與老槐樹渾然一體，必然是寄居在老槐樹裡多年。
“回大人的話，大概有十幾年了吧，具體時間記不清了，人老，記性不好。”
老爺爺其實並不算是往生者，他隻是一縷殘魂，在即將魂飛魄散之際，機緣巧合被一棵槐樹吸了進去，借槐樹的陰氣和生機蘊養魂靈，經過十幾年的時間，與槐樹融為了一體，不嚴謹的說，他現在等同於是老槐樹的樹靈。
“那棟小樓裡的人，有注意到嗎？”葉梵抬起手，白細的手指指向五毒門據點小樓。
“大人是想問一年多前才搬來的那幾個怪人嗎？”老爺爺雖老，但腦袋瓜轉得並不慢，不待葉梵再問，就一股腦兒地說出來。
“我認得他們，有三個人，一個玩螞蟻的，一個玩蜘蛛的，還有一個蛇的，那個玩蜘蛛最討厭，老是放任蜘蛛四處走，還在小老兒的樹上吐絲結網，如果不是老槐樹根基深，都要被毒死了……”
“從一開始就隻有三個人？沒有其他人？”葉梵若有所思問道。
“沒有，住在裡麵的就隻有他們三人，而且還經常神出鬼沒，一開始倒是還有一些人在附近打探，後來就沒有人敢接近了。”老爺爺搖了搖頭。
葉梵又問了幾個問題，大概能確定，五毒門留在瀘城的人員就隻有他們三人，那兩個黑袍人若果真如她所想般是五毒門的人，當日在山坳裡拿了東西之後，應該就直接離開了。
“多謝老爺爺了，這個，給你。”葉梵朝老爺頷首道謝，拿出一枚葉子狀的玉石遞給老爺爺，想了下又道：“將你的姓名信息告訴我，稍後我給你燒點東西，若有朝一日，你魂靈得以補全，想入往生界輪回，可傳信於我。”
老槐樹有靈，當年肯救老爺爺一縷殘魂，證明他也是個有造化，今日她有緣見到，自當結個善緣。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老爺爺顫抖著雙手接過玉石，剛一入手，就感覺自己的魂體凝實了一點，當下更是感激涕零，虛空對著葉梵曲膝跪下，他的雙膝剛彎，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扶起來。
等到葉梵帶著陸君語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接近淩晨。
她們定的是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反正也要一起出發，陸君語就沒有再折騰了，直接在公寓裡睡下，反正她的行李也已經打包好了，等明早讓人送過來就行。
“梵梵，你那個男朋友呢，他那麼粘你，怎麼今天沒見到？”
洗完澡從房間的浴室裡出來，陸君語一邊擦拭著頭發，一邊隨口問道。
葉梵正站在桌邊，從小樓那裡拿來的小壇就放在桌麵上，她手中拿著手機跟胡越聊壇裡那五彩蜘蛛的事，還拍了照片發給他。
陸哥在五毒門弟子的身上都聞到相同的味道，隻是深淺問題，而小壇內也有這個味道，所以她懷疑，陸哥聞到的這種味道，可能與五毒門飼養毒物的獨門方法有關。
或是他們在這其中用了什麼東西，常年與這些東西接觸，就沾染上了氣息，就像是在靈魂中打下了烙印。
聽到陸君語的話，她一心二用，邊在手機上回話，邊隨口道：“他閉關了。”
被她強製閉關了，自從能顯形後，冥九就開始不務正業，十天半個月都不肯回花魂世界，元神的恢複比以前慢很多。
陸君語擦頭發的手一頓，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看不懂你們。”神神叨叨的，反正她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乾什麼的。
“嘿嘿。”葉梵吩咐胡越幾句，就收起手機準備去洗澡，傻笑了兩聲，實在是很難說得明白。
陸君語也沒追問，管他去乾什麼呢，反正他不在更好，沒人跟她搶葉梵。
葉梵進去洗澡，陸君語把頭發吹乾後就躺床上，一隻手枕在腦後，一隻手拿著手機，單手打字發信息，很是老大的作派。
“你怎麼還穿著外出的衣服？”
浴室的門打開，陸君語抬了抬眸，疑惑地看著葉梵，她臉上泛著洗澡被蒸騰出來的紅暈，顯然是洗了澡的，但身上卻穿著一套新t恤布褲。
“想起來有點事沒辦，我還得再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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