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認偽裝得天衣無縫,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這世上本就沒有天衣無縫的偽裝,不過,你確實很厲害,在我的麵前,你並沒有露出一絲破綻,一開始,我確實也認為人是謝奇殺的。”
葉梵半膝蹲下,拿起她身邊打印的紙張,也如她之前的動作般,一張張投進火盆內,火光映著她白皙淡然的眉眼,垂下的眼瞼掩去眼中的睿智,聲音平緩從容道:“謝奇有殺人動機,家裡有犯案的凶器,身上有死者留下的痕跡,他還畏罪自殺,死前自供殺人事實,無論從哪一點看,他都是殺人真凶。”
“但是,在他的家裡,卻沒有搜出凶手作案時所使用的攀岩設備,他把所有的罪證都給警方準備好,為什麼獨獨漏掉這麼重要的東西?”
“我這人呐,有疑點,不想個清楚明白,就撓心撓肺不得勁,這一想,還真讓我給想出一個可能。”
葉梵又丟了一張紙張進火盆,砰地一下,火焰騰起,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微微往後一縮,嘴角動了動了:“會不會是因為,這套攀岩設備不能讓警方看到?”
“為什麼不能讓警方看到?”
“因為它上麵有真正凶手的痕跡。”
“y家經典的梅花款,十年前出產,凶手不可能隻在殺人的時候用過,那雙攀岩鞋,那根攀岩繩索,無法像救生刀一樣可以直接抹除掉原本的指紋,再印上新指紋就完美無缺,以現今的技術,太容易查出使用者的痕跡,尤其是那雙攀岩鞋。”
葉梵的目光落在她跪著的腳上,眼瞼輕動,繼續道:“謝奇的腳偏小,但男人和女人還有區彆的,一般人穿攀岩鞋是會穿小一兩碼,但要是謝奇穿起來還是太過勉強,而且不同人穿著,腳底的磨損度也會有很大的區彆。”
想到了什麼,她頓了一下,嘴角輕泄出一絲笑意:“盛豪那位保潔王阿姨,我去醫院給她錄口供的時候,看到她病床邊的鞋,那時我就察覺到異樣,但一時沒想明白是哪裡有問題,直至我重複看了後門的監控錄像。”
“凶手假扮成王阿姨,穿著她的衣服和鞋子,以她的鞋碼,謝奇根本就穿不下,但是監控錄像裡,凶手不僅穿了,而且走路很穩當。”
“於是,我就懷疑,凶手另有其人,謝奇是在給真凶頂罪。”
呂景蘭臉色再次變幻,眼中那種獨屬於中年婦女的渾濁散去,浮動著彆樣的神彩,讓她蒼老的臉瞬間明豔了起來。
“還有呢?”啞澀的聲音透著點點細碎的笑意。
“謝奇雖然業餘愛好是攀岩,但是他並不善長,更沒有參加過任何大型比賽,他的交際圈子裡,也沒有人擁有這麼一套設備,於是,我找人,細查了名單上除了洪毅之外的亞籍人員。”
“很巧,其中一名叫呂景蘭的女子,戶籍所在地,竟與謝奇外婆家是同市同鄉。”
“柏星月的大學舍友說過,柏星月跟謝奇青梅竹馬,小時候是鄰居,而謝奇從小住在外婆家,這就不得不讓我猜想,呂景蘭和柏星月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