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自恃修為高深,在這裡無人能察覺到,但悄然放開神識,在她的眼前,那縷異物再細微,也逃脫不了她的眼睛,甚至比電鏡看得還要清楚。
那縷異物像是一條小蟲子,還會動,渾身血色。
封老在電鏡中,看到葉梵的工具準確無誤地伸到心尖下,不過在要夾到那縷異物前卻頓住,他莫名揪緊的心陡然鬆下,開口道:“再往前一點,對,好,夾住了……”
取過一個密封的小管子,葉梵將那縷異物放進去,在旁人看來,她就像是夾著空氣,玻璃管子內看起來也空無一物,就像她方才隻是做了個無實物表演。
封老拿著小管子看了一下,妥善放好,然而並沒有繼續收尾工作,而是看向葉梵,像是在無聲詢問,還有其他發現嗎?
那眼中的灼熱,讓葉梵哭笑不得,默默搖了搖頭,她感覺他師傅對她已經不能用滿意來形容,心裡還小小心虛了一把,她真的沒有師傅以為的那麼厲害,隻是用了小小的作弊手段而已。
封老也沒覺得失望,師徒兩人給這具乾屍做好收尾工作。
葉梵原本想讓封老休息一會,但他卻立刻叫來平魁,開始第二具乾屍的檢驗。
雖然八十一具乾屍的情況估計都一樣,但封老絕不是那種想當然的人,秉著遇有死者,必根究其所以致死的原則,必然每一具都要細驗,這是一項非常浩大的工程。
封老畢竟年歲大了,每驗一具,就會耗損他極大的心神和體力,因而從第三具開始,葉梵就強硬地占據主力位置,將她師傅給推到協助位置。
封老雖然極有原則,卻也不是固執的人,而且他對自家徒兒的信心爆漲,愉快地退居二線。
平魁站在醫用屏風後,聽著裡麵的聲音,覺得不對勁,他沒有看具體的驗屍過程,隻是每一具乾屍被驗完後,他就負責將乾屍從長桌上抱來抱去。
前兩具乾屍在驗的時候,說話的是封老,可是從第三具開始,就變成了那個叫葉梵的女生。
連他都不敢看的場麵,她一個小女生全程在場,聲音穩重淡然,不是那種少女的柔軟,也不若黃鶯出穀般好聽,卻有種特彆的韻味。
他一開始聽出不對勁,明明是質疑,還猶豫著想阻止,畢竟事關重大,封老讓她一個小女生煉手,若是出問題,或是驗屍有誤,就算是封老也擔不住。
然而聽著聽著,他就沉浸在她自信而條理清析的音調中,不自覺就入了神,為了聽得更清楚些,當她聲音稍低的時候,他還不自覺地就放開神識。
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流逝,上麵夜幕已經降臨,地下依舊燈火通明,都沒注意到夜晝已更替,不過除了幾名特殊事務局協助的成員,幾們專家們都是凡人,即便心神沉浸在工作中,身體也撐不住疲憊,叫囂著需要休息。
兩名考古學家和曆史學家從研究中恍過神來,彼此打了招呼,自來曆史考古不分家,雙方在工作中有過多次的合作,早已熟悉,並且他們也來了兩日了。
“咦?好臭的腐爛味。”一名考古學家搧了搧鼻子,將目光投向特意隔出來,用來放乾屍的地方,然後就看到用醫用屏風擋著的地方。
他們知道那裡備了些設備,是用來驗屍的,現在屏風拉起來,是請的法醫專家來了?不知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