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白日降臨,陽光普照,光芒照射著大地,驅散夜的黑暗與冰冷,森林裡隻聞鳥兒清脆的鳴叫聲,讓身處其境的人不覺心曠神怡,那血腥味亦被草木清香所掩蓋。
深穀之中,霧氣彌漫,仿若自成一界,天邊的陽光一絲也照耀不進來。
穀中覆蓋著茂盛的植物,看著應是生機勃勃,實際上,在可見度極低的霧霾下,卻仿若是處死亡之穀,不見一隻活物,不聞一點聲響,安靜得讓人心頭發麻發慌,好似全世界除了自己,所有的活物都已然滅絕。
葉梵已經在穀中轉悠了兩天兩夜了,縱是她心性堅韌,早已練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淡然,眉頭也禁不住鎖著深深的浮躁,尤其是自昨夜之後,這股躁意明顯地再也壓製不住,甚至影響到她的心神。
她教與大長老他們的符陣雖非她親手布下,但靈符出自於她之手,陣法啟動,甚至被破,她都能感應得到,更不用說陸君語身上還有她所送的護身符,非遇生死危機不會被輕易觸動。
而昨夜符陣啟動,護身符亦傳來令她心悸的感應,那就說明,昨夜大長老他們遇襲了,而且來敵強大到能輕易破了她的符陣。
連她的符陣都護不住人,大長老他們就更不可能敵得過。
在入穀之前,她就感應到心神極其不寧,她以為危險會應在穀中,卻沒想到竟是應在了陸哥的身上?
顧不得再探這座深穀隱藏著什麼秘密,她急切地想離開,想上去救陸君語,然而,她卻被困在了這裡。
深穀之中布滿著霧霾,能見度非常的低,縱使她修為高深,目力遠非尋常人能及,視線亦是受阻嚴重,而且霧霾還能阻斷她神識的探查,也就是說,在穀中,她就像是個被廢了武功的普通人,處處受製。
而且經過兩天的探查,她發現看著沒有傷害的霧霾每當晝夜交替之時,霧霾中就會產生一種非常厲害的毒性,能在無聲無息中滲入人體,侵蝕人的神智,使人產生幻覺,昏迷,甚至是死亡。
剛入穀的時候,她一時不察就著了道,好在霧霾雖然屏蔽她的神識,卻也不致於完全壓製她體內的元氣,察覺出不對勁時,她就用元氣被毒氣逼出體外,並築起元氣屏障,抵禦毒氣的入侵。
當然,能困得住她的自然不是區區的霧霾毒氣,而是連她都摸不透的無形結界。
整座深穀被一種無形奇怪的結界籠罩著,將深穀與外界隔絕開來,這一點,在未入穀之前她就知道,然她沒預料到的是,這裡的結界居然讓她進得來,卻出不去。
昨天夜裡察覺到陸哥他們出事,她焦急萬分,顧不得其他,隻想立刻出穀救人,卻驚恐地發現她竟出不去了,肉眼可見的崖頂,卻是咫尺天崖,深穀與外界仿若就真的是兩個不相通的世界。
整整一夜過去了,她依舊找不到出穀的路,找不到破解結界的辦法,越是找不到出路就越急,越急越找不出解決之法。
“呼……”
葉梵停住了腳步,深深呼出一口氣,努力平複焦急的心情,穩住即將失控的心智。
微仰起頭,天上的太陽很是耀眼,深邃幽黑的雙瞳映著本該刺目的太陽光芒,卻絲毫不受影響,攤開的手掌感受不到一點陽光的溫暖,隻有覆蓋在其上的灰霧,讓人厭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