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術並非葉梵所善長,而且這道機關精妙至極,也是費了她點時間才破解。
哢嚓,鐵門打開,裡麵是個完全黑暗與封閉的牢房,透過門外透進去的一絲光亮能依稀看到點模糊的輪廓,不過這並不防礙能夜間視物的葉梵看清裡麵的景象。
牢房裡空無一物,連張稻草床都沒有,一眼看到底。
葉梵的目光看向裡邊一處角落裡,一道人影背對著門口盤腿而坐,沒有一絲反應,若非尚有若有似無的呼吸聲,還道是個死人呢。
“季處長,有段時間不見,怎地如此狼狽?”倚靠在門邊,葉梵勾了勾唇,難得調侃道。
聞聲,角落的人影終是有了反應,呼吸也粗重了些,霍然轉身,卻因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而身體僵硬,控製不住趴倒在地上,更加狼狽不堪。
不過到這般境地,也顧不得什麼麵子不麵子的了,就著趴著的姿勢扭過身來,眯著眼看向門口處。
因一直處於黑暗中,陡然見到光線,刺激得他雙眼酸澀不已,流下生理性淚水,卻硬撐著不肯閉上,眼中盈滿淚水,死死地盯著門口那個模糊的輪廓。
看著趴在地上,淚流滿麵,胡子拉碴跟個流浪漢似的季宗衍,饒是葉梵早有心裡準備,也不禁愣了愣,這還是當初那位威嚴的季大處長嗎?
“葉……梵。”季宗衍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
葉梵走進去,彎下將季宗衍扶起來,神識在他的身上一掃而過,麵上神色鬆了鬆。
季宗衍並沒有受傷,隻是一身修為被封,再加上他長時間單獨被關在不見天日的牢房中,身體虛弱,心靈受創更為嚴重,還能保持著清醒,或許是心中一直保留著一絲希望。
一縷精純的元氣渡入體內,季宗行瞬間就感覺到自己僵硬的身體鬆弛了下來,也逐漸有了力氣,久盼的希望終於到來也讓他的精神振奮不已,臉上的淚水流得更洶,這次不是被光明刺激的生理性淚水,而是真正的忍不住老淚縱橫。
在他被廢時,他沒有哭,在跟隨他多年的兄弟倒在他麵前時,他沒有哭,長久以來堅信的信念被無情地碾碎而絕望無力時,他沒有哭。
在見到葉梵的這一刻,他哭了。
若非喉間乾澀發不出聲音,他定然要嚎啕大哭一場。
葉梵垂下眸光,沒有去看他,她理解他此刻的心境,總歸要給季大處長留個麵子。
走出了牢房,季宗衍忽而頓住,嘴唇動了動,喉間卻隻發出幾個乾澀的音調:“救,救……人。”
“所有嗎?”雖隻是幾個模糊不清的音調,葉梵也知道他在說什麼,側頭反問道。
季宗衍點頭,隨後又有些歉疚地看向葉梵,他這個要求也是為難人了。
葉梵卻是沒有被為難的意思,一手扶著季宗衍,另一隻手微抬,指間元氣凝聚,輕輕一彈,元氣化為實質飛掠而出,接著便聽到一聲接一聲脆響,那是牢門鎖頭斷裂的聲音。
半響後,牢門相繼從裡麵推開,很是緩慢,帶著猶疑不定,直到第一個從牢門後走出來,看到站在外麵的季宗衍,一聲激動的驚呼,其他人這才迫不及待地跑出來。
葉梵在其中還看到了熟人。
曾在瀘市野葵山有過一麵之緣的歐陽瑜和戒語大師,兩人也還曾助她布下正陽烈火陣淨化陰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