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娜聽了這話,一言不發,心中有多重疑慮,但無法彙總道出。
“阿希娜,你說過,你哥哥是由於你的存在,才會殘存最後的人性;我想皇上也不例外。隻要你留在他的身邊,對他個人也好、朝廷也好,甚至整個大漢都是有幫助的。”誌鳴把一隻手搭到她的肩上。
“何必這麼麻煩?我直接施法幫他消除魔氣就行了。”古柏斯打算再次出手。
“古柏斯將軍,你的方法我也考慮過,但獻帝的身體是一副文弱之軀,而且體內已經駐紮了大量的魔細胞。若你掌握不好力度,或者激怒了其體內的魔種子,他隨時會有生命危險。若在此環節上出了差錯,我們將成為眾矢之的,吃不了兜著走。我們絕不能冒這種險。”
“後果這麼嚴重嗎?”古柏斯不禁倒吸一口寒氣,“說實話,我還真沒把握確保他能完全無恙地恢複正常。”
“我之前還想過,用武力威逼皇上放了馬騰將軍和地牢裡那些人,再叫人把他軟禁起來,直到他內心那顆邪惡種子枯萎死亡。然而,這樣隻會加速他的魔化,最終連累更多人。”誌鳴放棄了這種過激想法。
“看來,唯有先讓阿希娜潛伏在他身邊,不斷感化他,促使他慢慢變好了。”古柏斯也同意了誌鳴的觀點。
“阿希娜,你覺得怎麼樣?有問題嗎?”誌鳴征求她的意見。
“道理固然沒錯,可你們不覺得這樣有點自私嗎?有沒考慮過我的感受?”阿希娜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撅著嘴唇反問道。
誌鳴一時無話可說,他確實忽略了這一點。
“阿希娜,我想雷將軍的意思,也是為了顧全大局。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我們一定不想這樣做的。”古柏斯替誌鳴說話。
“關於我哥哥被困在黑暗世界裡一事,我無話可說;可我並不屬於這個時代,也不屬於這個國家,沒義務去幫助誰。我完全有權利選擇回到我的世界。”阿希娜傾吐自己的心聲。
誌鳴想了一下,認為她說得沒錯,便說:“阿希娜,在波斯的時候,你救了我一命,我這樣做的確有點忘恩負義。我決定收回我的想法,並向你道歉。我送你回去吧。”
聽他這麼一說,阿希娜的心頭大結反而解開了,其實她也想儘己之力去做些該做的事,隻是不願意一輩子當牽線木偶,便說:“我剛才說過,要為哥哥的惡行贖罪。既然這樣,我就選擇留下來,當作是一種贖罪方式吧。”
誌鳴和古柏斯會心而笑。誌鳴感激地說:“感謝你,阿希娜,感謝你能以大局為重,犧牲自己的人生。你這輩子活得確實不易。”
話剛說完,士兵群開始騷動起來,有人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什麼?皇上這麼快就來到這邊了?”誌鳴有些措手不及,忙對二人說,“古柏斯將軍,你先回避一下吧,我和阿希娜去解決。”
古柏斯點點頭,使出障眼法,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誌鳴和阿希娜擠過人群,見到了一臉嚴肅的獻帝。他的身後湧起一團魔霧,隻是一般人看不到。
看見二人站在一起,獻帝立馬大發雷霆:“你們怎麼搞的?怎麼還不把他抓進來?如果冰姬出了什麼事,朕唯你們是問!”
士兵們不知如何是好,手中武器在顫抖。
阿希娜反應及時,迅速來到獻帝身邊,安撫道:“皇上息怒,他不是敵人,是來幫助我們的。你不是剛接受完聖水儀式嗎,怎麼能輕易動怒呢?”
獻帝一聽這話,身後的魔霧頓時消散了一半,說:“冰姬,朕是擔心你的安全,既然你沒事就好。但是,這個出現在皇城內的不速之客,朕還是得將他拿下,以保朝廷平安!”
誌鳴抱拳說:“皇上請息怒,在下隻是為了救駕才會出現在此地。如今在下的任務已經完成,準備撤了。請皇上恩準!”
“這裡是皇城,豈能如你所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獻帝身後的魔霧再次騰升,“如果不告訴朕,你來自何方,朕絕對不會放你走!”
誌鳴暗自搖頭,心想:“我要走的話,你根本攔不住我。”
但是,他不能連累了阿希娜,便說:“皇上彆多疑,我隻是一名遊俠,碰巧路過這裡,看到有人想行刺皇上,故出手相救。”
一說完,他就悔青了腸子,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一名遊俠,還碰巧路過這裡?當這裡是鬨市嗎?可是,話已出口,如離弦之箭,無法回收。
獻帝剛想說什麼,阿希娜搶先說:“皇上,彆跟他計較了好不好,他確實也是為了救你呀。如果不是他的話,你可就龍體不保了。”
獻帝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氣又消了一半,但他還是想知道誌鳴的來曆。
阿希娜知道對方的想法,說:“這樣吧皇上,這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說完,她把一隻手貼到獻帝的腰部,另一隻手輕輕滑過其頸後,最後停留在他的肩上。她用嫵媚迷離的眼神看著他。
獻帝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說:“好好好,冰姬,你說了算。朕都聽你的,那就……”
這時,他看見了被士兵安置在一旁休息、尚處於昏迷狀態的馬騰,立刻倒豎劍眉,指著那邊說:“那個可是馬騰?竟敢行刺朕,朕要將他就地正法!”
誌鳴衝阿希娜使了個眼色。阿希娜會意,說:“皇上何必大動肝火,龍體要緊。也許另有隱情,待我調查清楚再向皇上一並彙報吧。皇上請儘快回宮休息,不然我會心疼的。”
獻帝似乎還想問很多問題,可現在已是寅時,身心俱疲,加上冰姬的恬言柔舌,便同意了。
“唉,真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過正合我意!”誌鳴暗自興奮。
阿希娜命人扶獻帝回宮休息。馬騰由於有罪在身,仍被關入地牢;由於冰姬出麵求情,獻帝同意延期七日問斬。
後來,在冰姬的努力勸說下,獻帝同意暫且釋放馬騰及其他曹氏宗族的人,讓他們以戴罪之身重回原職原位。冰姬的存在,確實有效抑製了獻帝體內的魔氣膨脹程度,使獻帝一直遊離在明君與暴君之間。事實證明,誌鳴的決定是正確的。此為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