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交。
顧靖澤醞釀了很久,最終隻說了一句,“今夏,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他的眼裡,激動、興奮、柔情、愧疚……
他期待著自己的妻子,能和自己說些什麼?
然而,足足過去了近一分鐘。
白今夏並未開口說話,反而十分平靜,古井無波,完全沒有任何的情感,好像自己在她眼中隻是一個陌生人。
嗯?怎麼回事?
顧靖澤愣住了。
眼前的白今夏,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但是為何她的眼裡對我充滿了陌生和距離。
自己和妻子的感情,日月可鑒,當初為了讓其母親接受自己,用自儘來維護自己,就算是自己失蹤六年回來,至少她總有一些表現。
憤怒也好,激動也好,驚訝也好。
可惜沒有。
假裝?
遺忘?
失憶?
顧靖澤感覺自己腦子轉不過來,他再一次重複了一遍。
“今夏,我是靖澤,我是你丈夫,我回來了!”
“丈夫?”
白今夏有些迷茫,自己何時多了一個丈夫,當下轉頭就走,“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今天必須要弄清楚!
他快步跟上,進門之後,才注意到家裡還有一人在,他就是今夏的堂哥白誌偉。
白誌偉一身純白小西裝,打扮的十分得體,老神在在的坐在上座。
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說動小嬸,讓堂妹嫁給杭城四大家族的林暉。
這麼多年來,他為了這事花費了多少心血,但小嬸異常頑固,就是不同意,加上堂妹也有些抵觸林暉,隻好作罷。直到這段時間,小叔的廠子實在撐不下去,又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顧靖澤,你進來乾什麼,滾出去!”
汪秀蘭跟在他後麵大喊,這幾年剛剛安定不少,她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又被打擾,尤其是自己的女兒。
她大聲一喊,白忠義和白誌偉自然認出了顧靖澤。
白忠義是白今夏的老爸,也就是顧靖澤的老丈人。
白誌偉看到顧靖澤,心裡驀然一沉,這個人廢物,出獄了?不會是逃獄吧?
這幾年自己做過不少虧心事,千萬不能被他知道,坐了六年的牢,他竟不知悔改還敢逃獄,顯然本性難移,是個亡命之徒,自己必須要想個辦法鎮住他。
當顧靖澤走到他的身邊時,他內心的慌亂,一瞬即逝,強忍鎮定。
白誌偉臉色陡然間冷了下來,口中吐出一句極具嘲諷的話,“顧靖澤,你逃獄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麼?”白忠義驚呼,這才意識到顧靖澤當初是被判了無期徒刑,這才六年怎麼出來了呢?
“對!顧靖澤,你這個逃犯,趕緊出去,我女兒不認識你,我們也不認識你,彆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滾啊!”
汪秀蘭過來,歇斯底裡的喊著,並推著顧靖澤往外走,可是她哪裡推得動,一個踉蹌,自己反而摔倒了。
頓時,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
白今夏見狀,立刻過來扶自己的老媽,哪知汪秀蘭癱坐在地上,根本起不來,她心裡一酸,聲淚俱下。
“顧靖澤,你是壞人,你走啊,我們家不歡迎你!”白今夏對著顧靖澤大喊。
“今夏,今夏,你記得我,你還記得我是嗎?”
顧靖澤看到白今夏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裡十分不忍,但是聽到她喊自己的時候,以為她記起了自己,心裡又燃起了希望,語氣更是激動了。
顧靖澤舉起顫巍巍的右手,伸手想擦去白今夏臉上晶瑩的淚珠。
“啪!”
白今夏仿佛用儘全身的力氣,抬起自己纖細的玉手打開了顧靖澤寬厚有力的右手。
“走開,壞人,我們不認識你,你要是亂來,我們報警了。”白今夏眼中帶著一抹厲色。
她不允許彆人欺負自己的家人。
“今夏,我是靖澤啊,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們的誓言?”顧靖澤麵如死灰,但還想努力一番。
“走啊!我們家不歡迎你!”
此時白今夏已經蹲在地上,摟著汪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