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趙雲。”
馬車駕入大街,便惹來路人側眸,多竊竊私語,指指點點,前日夜晚,他與他趙家在柳家府邸前,可謂風光無限,已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聽說,他並未趕走柳如心。”
“畢竟嫁給他了,瞎子配廢物嘛!真天造地設的一對。”
“瞧這架勢,該是被遣出家族了。”
議論聲頗多,譏笑嘲諷自是有,少不了惋惜歎氣。
趙雲無視,駕車而過,啥個譏笑,啥個嘲諷,這些年早已習慣。
見怪不怪了。
往昔,他乃趙家的少主,貨真價實的武道天才,入目所見,皆點頭哈腰者,阿諛奉承自是少不了,何等光輝;斷脈之後,世人本性表露無疑,曾經對他的謙卑,都一樣不少的討了回去,且還變本加厲。
所謂世態炎涼,由此可見。
卑微的三年,於他而言,也是鍛煉心境的三年。
議論聲中,他漸行漸遠。
不知何時,馬車才停下,抬眸已是一間店鋪前,正是要來的趙家兵鋪,門麵頗顯大氣,一左一右,都蹲著一座石獅子,看起來很唬人。
“少爺。”
方才下車,便見兩各少年走出,一名楊大,一名武二。
“家主已交代過,少爺請。”
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老者,和藹可親。
這老者,趙雲認得,都叫其老孫頭兒,是趙家的外姓人,聽聞是爺爺外出時撿來的乞丐,入了趙家,一輩子都對老家主感恩戴德。
“東西不貴,權當心意。”
趙雲笑著,將捎來的三個木盒分給了三人。
這是見麵禮,畢竟日後要在一起共事,縱外姓人,也需搞好關係,凡是外派的家族子弟,基本都會打點一些,人情世故還是要的。
“謝少爺。”
“叫我趙雲便好。”
趙雲微笑,隨之踏入了兵鋪。
街人見之,多有駐足,好似都知趙雲來此的寓意,顯然是被家族發配了,若非趙淵還是家主,若非有私心,不然會被發配的更偏遠。
趙雲已坐在櫃台。
老孫頭兒抱來賬目,凡有主家人來,這都是必走的過程,查賬是必須的,賣了多少兵器,又進了多少貨源,一筆一筆,都得記清楚。
既是過場,該走的還是要走的。
趙雲看的有模有樣,可謂一目十行,隻因曾經是少主,父親打小便把他當家主來培養,什麼事都要學,這個查賬,也是他的必修課。
“收了吧!”
未多久,他合了賬目,除了不賺錢,其他沒啥問題。
忘古城賣兵器的商鋪,可不止他一家。
競爭是有的,誰家的質量好,誰家的便宜,自會往誰家跑。
查賬之後,這貨就百無聊賴了。
坐在櫃台,雙手托著臉龐,瞅瞅這看看那,兵鋪不算小,十八般武器應有儘有,品質嘛!算中上等,真正上好的兵器,都在柳家兵鋪。
隻因他家,有一個不弱的煉器師。
煉器師,可是一個吃香的職業,到哪都是座上賓。
與其類似的煉丹師,更加吃香。
但,如這類人,著實少之又少,因條件太苛刻,基本都是一脈單傳。
自兵鋪收眸,他又望向大街。
對麵,乃是一個賭場,一個“賭”字懸掛,頗是醒目,來往之人頗多,隔著一條大街,還能聽聞裡麵的嗷嗷大叫聲,誰輸錢誰難受。
賭場的旁邊,乃是一個當鋪。
沒錯,是當鋪,高高懸掛的“當”字,也頗為晃眼。
賭場與當鋪相鄰,也是有講究的。
輸了錢的人,自想找錢去翻本,當鋪是個好去處,首飾、房契、古董,隻要當鋪收的,都能拿去質押換錢,如此,便又能去賭場賭幾把。
說白了,當鋪與賭場,是雙贏的行當。
一個賺賭資,一個賺傭金,古來早有的默契。
而那當鋪,也是他趙家的產業。
除此之外,城東還有一座酒樓,城西有一座藥材鋪,城南有一座古董店,城北還有一座老茶館,就連地下的黑市,他趙家也有參與。
可以這麼說,各個行當,各大家族或多或少都有財力入股。
這些,曾經身為少主的他,早就知道,也是要學的。
兵鋪的生意,貌似不怎麼好,三三兩兩的人影進來,三三兩兩的出去,是個人進來,有一個買兵器就算不錯了,大多都是閒逛的,入了兵鋪,看趙雲的次數,比看兵器的都多,且眼神兒還不怎麼正常。
好似,不是來買兵器的,而是來看猴兒的。
“聽沒聽說,柳如月的師傅,賜了她一部地階秘籍。”
“哪能不知,整個忘古城都傳遍了。”
“地階啊!老子連黃階秘籍都沒見過,天宗來的果是大手筆。”
兵鋪中話聲不斷。
三三兩兩的客人,真不是來買兵器的,自進來,那個嘴啊就沒停下過,聊的還挺開心,而且說話時,還會朝趙雲這看一眼,很有寓意。
意思嘛!就是那個意思。
趙雲就淡定了,雙手托著臉,倆眼左右擺動,瞅瞅這個,瞧瞧那個。
那眼神兒,如似在看逗逼。
大白天的這麼閒,跑這來聊天兒,這般喜歡惡心老子?
至於柳如月,他隻笑笑。
天宗來的很牛逼?地階秘籍很可怕?小爺意識裡還有一尊神呢?
等著吧!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