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頗顯漫長。
趙雲兢兢業業,自入房門,便未見出來,玩兒命的淬煉兵器。
老孫頭兒他們,自沒閒著,兩個在搬運兵器,一個在盤算賬目,各種品階,都會加以分類。
趙雲會優先淬煉品階高的,品階達不到的,還需其他的鐵料煉化融入,三五件的低階兵器,都未必能融出一上品。
淬煉容易,融合費神。
天色近黎明,趙雲才罷手,癱倒在了地上,臉色已頗顯蒼白。
嘎嘣!嘎嘣!
隨之而來的,便是這聲響,補充真元和精氣的藥丸,一把把的往口中塞。
修煉耗資源,有此可見。
若無雄厚的財力,誰敢這般吃藥丹,就跟吃糖豆兒似的。
距離天亮,尚有些許時間,趙雲拂手取了符紙,畫符的行頭,都一應俱全,擺的板板整整。
符咒符紋,玄之又玄。
如爆符,解釋起來很簡單,無非是將力量刻入符中,配合奇異的紋路,施以封禁、加持威力,一瞬解封,要的便是那一瞬的爆炸力。
所以,畫符是一個技術活,需按照紋路刻畫,哪一條紋路需注入真元,又注入多少,都有極其嚴苛的要求,且講究一氣嗬成,任何一處有紕漏,哪怕隻是一絲,都可能功敗垂成的。
它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怎麼劈都劈不死的僵屍,竟被一張爆符炸成粉碎,足見其可怕。
不過,爆符自也分級彆的,要看如何刻畫,要看刻畫者是誰,玄陽境與凝元境畫出的爆符,可不能同日而語,也要看刻入符中的力量,若是加入天雷,必定威力更甚。
簡簡單單一張符,門門道道多了去了,這也是畫符之法,日漸失傳的其中一個原因。
無師傅手把手的教,天曉得要走多少彎路,而且還未必學得到精髓。
日子久了,符師一脈才這般沒落,再難尋到集符咒大成者。
說話間,趙雲已提筆,蘸了符墨,凝神屏息,自落筆便未停下,一筆勾勒刻畫,同時也在調動真元,哪哪需注入,哪哪要收放,都需極其細微的控製。
一道符,他足用了一炷香,待最後一筆刻畫完,他一步踉蹌,險些栽倒,煞白的臉龐,不見半點兒血色,且腦海劇痛,還有一陣陣的眩暈,畫了一道符,險些丟了半條命。
看他所畫的符,有光閃爍,其上的紋路,一條條皆如鮮活一般,特彆是最中心的“爆”字,看著就養眼。
他看時,一條條紋路所殘存的光,皆斂入了爆符中,乍一看,與普通的符咒,沒啥兩樣。
“妖孽。”
月神唏噓,是從頭看到尾的,第一次畫符,還真就被趙雲畫成了,雖有缺憾,雖看起來拙劣,但它,已勉強稱得上是一道爆符了,如此天賦,真真逆天,她當年學時,用了好幾個時辰呢?
“試試。”
趙雲湊到窗前,掀開了一道縫隙,將爆符拋了出去,貼在了園中的老樹上。
“你,也是個人才。”
月神嘴角一扯,在自家試驗爆符,就不怕房頂掀出去?
“爆。”
趙雲心中一聲輕叱,單手結印,解了那道爆符的禁製。
瞬間,他丹田內的真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抽走不少。
這,便是用爆符的消耗。
轟!
而後,便是爆炸聲,好好的一棵大樹,被炸的攔腰崩斷,園中的房屋,也有遭波及,天曉得多少青磚瓦片被炸飛,越過了兵鋪,砸在了大街上。
“嘛呢?”
天色雖未大亮,可街上已有行人,已有人在擺攤,都不知哪跟哪,當場遭殃,被瓦片砸的頭破血流,正捂著腦門兒擱那罵娘呢?
“怎麼了。”
兵鋪小園,老孫頭兒他們皆被驚醒,鞋子都沒穿便竄出了房間,且手中都拎著家夥,睡的正香,突的一聲轟隆,以為是外人來砸場子的。
待瞧見小園一幕,都頓的愣了,這特麼的,啥個情況。
趙雲一聲乾咳,很自覺的關上了窗戶,蹲在窗下,笑的賊尷尬。
尷尬歸尷尬,欣喜還是有的,爆符的威力,著實夠勁道,若貼在人身上,必炸的其血骨滿天飛。
第一次畫符,就有這等威力,若逐步完善,若再加入天雷,必定更霸道。
霸道的威力,自有霸道的消耗,一張爆符,抽走了他太多真元,再扔那麼一道,他的真元,多半會被抽空。
所以說,真元所剩無幾的情況下,還是少用爆符為妙,撐不住消耗的。
“頭疼。”
趙雲揉了腦袋,畫符致使精神力耗損的厲害,滿眼都金星兒。
“鑄器、煉丹、畫符,有異曲同工之妙,對人體之精神力,皆有極高的要求。”月神悠悠道。
道理不難懂。
趙雲自也聽的明白,真元耗損是小,精神的負荷和精神力的消耗,才是最難承受的。
“若蛻變成武魂,會輕鬆不少。”月神輕語聲縹緲。
“武魂。”趙雲輕喃。
對這個詞彙,他並不陌生,天武境之前,皆稱精神,精神會隨修為增加而提升,待步入天武境後,精神便會蛻變成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