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古墓,趙雲直奔拱橋,以懸空符飄入深淵。
千丈符就像一個吸鐵石,無論是人是物,但凡進了那個範圍,都會遭禁錮,無論是束縛還是吸力,都是輔助,是給戰矛絕殺做輔助,先前在地宮,他與屍族人就是很好的例子,得虧是屍族的人,有屍傀擋槍,若普通武修,縱地藏境也會被炸個滿天飛。
至於他,是天武氣勢夠霸道...才得以活命。
說話間,他已落在深淵最底部,機關是損毀了,但千丈符的餘威猶存,還有些許吸力與束縛力,但他而言,完全可忽略不計。
立在千丈符上,他看了又看。
說是符,倒不如說是一條條紋路刻在地上,按某種陣法組合,而這千丈符,就是按九宮八卦來排列的,道理也如紙質的符咒那般,每一條紋路的勾勒,都有頗多講究,是要賦予真元的,哪條紋路需要灌入真元、又需要灌入多少,都是有苛刻的要求的。
“妙,著實妙。”
他走走停停,手中還握著一部無字的書,一手拿著筆,在抄紋路,要一一拓印下來,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多半也能造出來。
哢吧聲不絕於耳。
他一心多用,走哪都不忘煉體。
特彆是開丹海後,更是玩了命的煉,沒辦法,丹海的真元太澎湃,一旦戰力全開,他的小身板,怕是撐不住如此磅礴的力量。
行至一處,他將血袍青年的屍身收入了魔戒,繼續抄錄。
如此,他足用了一日,才將紋路抄完,靜心的研磨,期間,還拿了黃符試著刻畫,怪異之事頻多,畫著畫著,黃符便爆裂了。
他曾想過,該是畫符的符紙,撐不住千丈符的紋路。
也或者,是千丈符太霸道,也隻有厚實的大地才撐得住。
他也曾嘗試在地上刻畫,一樣難成功,是千丈符紋路太多了,有任何一條畫錯,有任何一條灌輸的真元不對,都可能使此符失效,所以,還需多日的嘗試,如同走迷宮,沒人指導,隻能自個探索,他這倒有個萬事通,卻在閉關中,天曉得哪年才醒來。
如此,一切都需靠自己。
第三日他才離去,走的是墓道迷宮。
先前,咋走都走不出去。
如今,地宮已殘破,頗多玄機已暴露,終是尋出了端倪,那條正確的路,看的他唏噓不已,也曾多次走過,奈何中途掉鏈子。
岔口太多,走錯一個便是一路錯。
嗯?
剛出來,趙雲便嗅到了血腥氣,是從村落那方飄過來的。
今夜,是淒慘的一夜,待他回到村落時,所見是血淋的一片:石屋多已坍塌,滿地都屍體,小孩都被釘在了牆上、農夫都被砍了頭顱、太多村婦都衣衫破裂,不難想象,是被致死的。
趙雲臉色蒼白,靜靜未動。
縱上過戰場,縱見過屍山血海,看了這一幕,也忍不住雙手顫動,壓不住冰冷的殺機,他們都是普通的人,何人這般殘暴。
“年輕人。”
凜冽的寒風中,有一聲沙啞而微弱的呼喚。
趙雲回眸,還有活著的人。
是那個老村長,被吊在了樹上,渾身血淋。
趙雲如風趕至,將其放下,一縷縷真元灌入,可惜無濟於事,說他還活著並不確切,這個渾身是血的老人...已死了,如今還能說話,該是一種執念在支撐他,回光返照中憋了最後一口氣。
“是誰。”
“黑...狼山。”
老村長一話說的頗疲憊,該是為了等趙雲,等到了油儘燈枯,隻為在臨死前,說出這三個字,他不知黑狼山是何地,是從那些強盜口中聽來的,他被吊在樹上,是親眼看著一個個活潑的小娃娃,被釘在牆上的,也是親眼看著一個個農夫,被砍了頭顱。
這是恨...也是血債。
正是這個執念,支撐他活到現在。
三字說完,他終是閉了眼。
“黃泉路上,你們不會孤單。”趙雲輕聲道,心有愧疚。
若早出來一日,也不會有這慘事。
映著月光,他在深山中挖了一個大坑,葬了一村的人,還立下了一個墓碑,寫著“山河村民”,這個小村落,就叫山河村。
同樣映著月光,他漸行漸遠。
父親曾說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無論是報仇還是報恩,他都要去黑狼山走一遭。
呱!
大鵬展翅高飛,載著趙雲一路朝北,人生地不熟,得找個人問問,問問黑狼山在哪,又是啥個名頭,待摸清了,一窩給他端了。
荒山野嶺,渺無人煙。
空中倒是多神虹,是一隻隻坐騎,多是三兩個老者,外加一個後輩,皆蒙著一件黑袍,趙雲未上前詢問,一瞧便知,是去天宗參加考核的,看這一路風塵仆仆,顯然非本地人,問也白問。
天色近黎明,他才在一座小古鎮前駐足。
古鎮不算小,可算上一座小城,清晨的城門口人影來往不絕,多見獵戶,也多見雇傭兵,一身彪悍凶煞氣,除此,還有走鏢的人,一聲合吾喊的頗地道,剩下的便是小攤販,賣啥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