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散去。
映著東方第一抹紅霞,趙雲到了煙雨城。
小城不大,卻很繁華,街道人影熙攘,吆喝聲此起彼伏。
趙雲入城時,已換了天宗道袍。
街人見之,齊齊讓道路,天宗來的一般人惹不起。
趙雲尋到了朱家府邸,前腳剛落,後腳便見一大票人迎出來,為首的乃朱家族長,身後的皆是朱家的長老,雖都是玄陽境的修為,但見了天宗的人,各個都恭恭敬敬,天宗來的惹不起啊!
“小友,快裡麵請。”朱家族長笑嗬嗬。
天宗弟子降臨,蓬蓽生輝,他這小城的三流家族,真個受寵若驚,莫說他們一個小朱家,縱煙雨城主來了,也得客客氣氣的。
趙雲未動,隨手拿出了鐵鞭,“可認得此物。”
“認...認得。”有一人自後麵湊上前,乃朱家九長老。
“是你送給袁淼的?”趙雲再次發問。
“正...正是。”朱家九長老說著,還下意識擦了擦汗。
“你從哪得來的。”趙雲語氣緩和一分,看給人老頭兒嚇的。
“城東八十裡有一條河,老朽便是在那撿的。”朱家九長老回道,“此鞭有特殊能力,貴宗袁淼慧眼識寶,老夫便送與他了。”
說送字時,這老頭還一臉肉疼。
天宗弟子瞧上的物件兒,他哪敢不給啊!
趙雲目不斜視,也是眸光如炬,確定九長老未撒謊。
他沉默了,朱家人也不敢吱聲,特彆是九長老,下意識間在擦汗,不知禍福,也不知此鐵鞭的來曆,總有一種極不祥的預感。
“多謝。”
趙雲已轉了身,來得快走的也快。
走出兩三步,他又折返了回來,盯住了朱家族長,更準確說,是盯住了朱家族長腰掛的一塊玉佩,青翠透亮,時而泛著玄異光澤,不是啥寶貝,但就是這塊玉佩,惹得他紫金小葫蘆輕顫。
“小友?”朱家族長試探性呼喚了一聲。
“前輩,你這塊玉佩可賣。”趙雲笑著指了指玉佩。
“買賣多傷感情,小友若是想要,送與你了。”朱家族長笑了笑,隨手摘下了玉佩,不是啥值錢的玩意兒,送了自也不心疼。
“多謝。”
趙雲接過來,順手塞了一萬兩銀票。
不待朱家族長言語,他便轉身沒入了人群。
身後,朱家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大多數人都在看九長老,瞧那神態,顯然不知鐵鞭一事,原來,他家九長老還與天宗有瓜葛,送鐵鞭給天宗弟子,回頭...就有另一個天宗弟子來詢問。
趙雲出了城,便直奔東方。
城東八十裡的距離,未多久便到。
朱家九長老未騙人,這的確有一條河,或者說,是一條雄江,自南向北奔流,他立河畔良久,眸光明暗不定,心中已有某種猜測,多半是王炸遭了厄難,亦或被追殺,跌入河中,乃至鐵鞭遺失,被衝到了岸邊,恰巧便朱家九長老撿到,又送給了袁淼。
當真如此,那王炸怕是凶多吉少。
趙雲深吸一口氣,順著河流找了過去。
長河多支流,尋人如大海撈針。
這一路,他走走停停,逢人便詢問。
奈何,無人見過。
如此,一日又悄然而過。
夜幕降臨,他才定身一塊石頭上,極儘目力眺望,隻見波濤洶湧,不見人影,不知王炸被衝到哪裡了,也不知是否還有命在。
遠方似有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