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大海浩瀚。
大鵬如一片金色的雲彩,劃過夜空。
趙雲宛若一座豐碑立在其上,一路左右的望看,窮儘了目力,也極儘了感知,竭力捕捉呼救之聲,隻要再聽一次便能追溯其源頭。
然,他這般奔行三五日,毫無收獲。
而這三五日,蒼穹和鬼麵閻羅也沒閒著,兩人早已兵分兩路,專去人影聚集地溜達,都生有一雙屬狗的鼻子,在人多的地方找人,幾率貌似更大,但芸芸眾生,想尋出一人來,也不是那般容易。
又是夜。
趙雲不知第幾次駐足,默默望看四方。
方向不對?這是他的猜測,朝一方找了三五日,啥都沒聽到,這讓他不覺以為,他距離呼救之人越來越遠,乃至傳音遭距離限製。
灌了一口酒,他換了個方向。
路過血衣門島嶼時,他還不忘瞟了一眼,丟了那麼多的寶物,還有一個鐵匣子,血衣門的人此刻該是很著急上火,即便是深夜裡,島上也是人影進進出出,仔細聆聽,恍似還能聽聞島中大罵聲。
相比血衣門,趙雲更想知道血衣老祖。
好歹是一脈的傳承,老祖變成了詭秘者,血衣門人該是不知,他很好奇,詭秘施咒者究竟將血衣老祖弄哪去了,是否在暗中作亂。
行之一片海域,趙雲又側眸。
這回看的是屍族島嶼,距血衣門島並不是很遠。
趙雲立在遠方看了很久,頗想進去瞧瞧,想找個屍族人問問,問問那三大屍祖是否來了南域,但看了對方的結界,還是回頭再說。
月下。
他如一隻幽靈,飄來飄去。
兜兜轉轉很多天,還是一無所獲。
同樣惆悵的還有蒼穹和鬼麵閻羅他們,這些天轉了很多島嶼,凡是人影紮堆兒之地,基本都有他倆的足跡,時至今日都毫無發現。
“上陽島。”
趙雲握著地圖,大略掃了一眼。
地圖上有那麼一個標注,看的格外醒目。
無目的的找尋,轉著轉著就轉到了上陽島附近。
既來了,哪能不去瞧瞧。
上陽島甚是龐大,自遠處去看,雲霧繚繞,有玄異之光閃射,好似一顆明珠,點綴在了浩瀚大海之中,其內有山嶽林立長川縱橫,植被甚是繁茂,天地靈氣也異常充沛,沐著月光宛如一片仙境。
這,僅是在外麵瞧見的。
趙雲倒想進去,卻有結界阻隔。
他去過那麼多勢力,見過各式各樣的結界,其中不乏仙級的,沒有任何一座能與上陽島的相提並論,因為這座結界是無缺的仙級。
“果是底蘊雄厚。”
趙雲喃語,揣手繞著這座島嶼,來回轉了十好幾圈兒,期間,還不止一次的仰看星象,得出一個蛋疼的結論,陣腳不與星象對應。
如此,他是看不出破綻的。
仙級結界很玄奧,更莫說是無缺的仙級,便如這座護天結界,他連一道秘紋都瞧不見,談何找破綻,找不出破綻他自然也進不去。
“早晚收拾你。”
趙雲最後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此番,他是一路朝南走,還是尋尋覓覓。
本是一道孤寂背影,他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人。
自是妙語,又是夜深人靜,又是花好月圓,身穿嫁衣的妙語,如畫中走出的女子,周身冥婚之力徜徉,走在月光之下如夢也似幻。
自後看,兩人背影格外溫馨浪漫。
但這份溫馨和浪漫,落在月神的眼中,卻是潛藏著一抹淒然,上蒼是頑皮的,總喜造化弄人,趙雲儼然不覺,但她看的清楚明了。
誒?
不知第幾日,聽聞趙雲一聲輕咦。
他沒尋到呼救聲,卻瞧見了一個有趣的東西,那是一片雲海,氣霧一片繚繞,朦朦朧朧,給人一種錯覺,霧中藏著一個古老的夢。
“竟又回來了。”
趙公子摸了摸下巴,眸光精光閃射。
那可不是雲海,而是一片霧海,更準確說是先前南域的霧海,許是歲月太久,吸收了太多天地精華,乃至滋生了靈智,來回溜達,幾月前還困了他好幾日,生生將他從南域,帶到了大元的境內,不曾想,這片滋生靈智的霧海,兜兜轉轉一大圈,又跑回來了。
得虧這裡沒有其他人,不然定會驚異。
好好一片霧海竟來回的竄,很新鮮有木有。
“你大爺的,放我出去。”
正看時,突聞霧海中傳出一聲大罵。
趙雲聽了挑眉,罵聲聽著咋這般耳熟嘞!不正是魔子那貨嗎?難怪多日不見其音訊,也找不到人影,原是被困在了這片霧海之中。
嗖!
霧海又動了,竄向了遠方。
彆看是一片霧海,跑的是真快。
“哪走。”
趙雲拎著家夥,撒腿追了上去。
上回他是有要事,懶得與霧海計較,這回得好好算算賬。
嗖!
許是覺察到了趙雲,霧海跑的更快。
它跑不要緊,被困在其中的魔子就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