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啥也看不著,血色而朦朧的雲霧,將這一片森林,掩蓋的如黑夜,不止陰森枯寂,就連吹拂的微風,都是冰冷徹骨的。
“絕望嗎?”
幽笑聲又一次響起,亦如魔咒糾纏不休。
逢幽笑響起,血霧就格外躁動,成片的飛舞。
“殷晝,小看你了。”趙雲一聲冷笑,已聽出了是誰的音色,他先前的猜測,還真是一點兒不差,施咒者還真就是皇族的大祭司。
“趙雲,你也讓老夫很意外。”殷晝幽笑。
“你我半斤八兩。”趙雲淡淡道,此話沒毛病,他是個戲精,殷晝也是個演戲的行家,他一路擔驚受怕,以姬痕的身份活著,殷晝一樣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在大夏舞台不過是同台飆戲罷了。
“這場博弈吾注定是贏家。”殷晝陰森一笑。
“那可不好說。”趙雲自西方收眸,盯住了一棵老樹。
樹上有禁製,殷的晝聲音就是那傳出的。
但殷晝並不在此,無非是通過一種禁製以樹傳音。
“吾該感謝單鳳芙蓉,生了你這個妖孽,如今來了血幽森林,即是你的葬身之地,你之血脈、本源、天眼、麒麟...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會是老夫的。”老樹的樹乾之上,映出了一張虛幻的臉龐,正是殷晝的,嘴角微翹,笑的玩味戲虐,陰森的眸泛滿了幽光。
“當年盜走無量光的...是你?”趙雲雙目極儘微眯,
殷晝幽笑,露了森白的牙齒,“抹掉芙蓉記憶的,也是老夫。”
錚!
趙雲殺意冰冷,一劍劈了老樹。
老樹上的殷晝臉龐,也隨之一並被劈滅。
“怎的這般急躁。”另一棵老樹上,又重新映出了殷晝臉龐,略顯扭曲,“你也應該感謝吾,若無當年之事,也不會有如今的你。”
“鴻雀呢?也是你的傑作?”趙雲心緒平靜了一分。
“沒錯。”殷晝的鬼臉,又換了一棵老樹,但猙獰扭曲神態,卻絲毫未變,“鴻雀很驚豔,比鴻淵更加驚豔,竟渡過了成仙的劫,但那又如何,還是逃不過吾之絕殺,即便當年大夏鴻淵也在場,一樣被蒙在鼓裡,他們所看到的,不過是老夫所凝造出的幻象,哦不對,應該說是中了老夫的幻術,所見是假,卻是信以為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鴻雀的仙級肉身,竟跌入了一道空間裂縫,老夫籌謀多年,也找尋了她多年,到頭來,竟在你趙雲的手中。”
今夜的殷晝,不是一般的有情調。
他就像一個前輩,在給後輩講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他沾沾自喜。
他也頗有成就感。
因為他這一係列的手段,真的堪稱傑作。
趙雲沉默了。
縱早有猜測,可如今聽了還是震驚不已,黑玉棺殷晝的修為,究竟有多高,連鴻淵那等級彆的人,中了他的幻術,竟都渾然不知。
“那封來自仙的信件,也是出自你?”良久,才聞趙雲又開口。
“看來,羽靈皇妃與你說了不少往事。”殷晝的鬼臉,森然如鬼。
“你究竟是誰?”趙雲目不斜視。
“吾是仙,來自上界的仙。”殷晝幽幽一笑。
“你既是一尊仙,為何不回仙界。”趙雲拎出了酒壺。
“仙路已崩斷,吾回不去了。”殷晝咬牙切齒,這寥寥一語,是發自靈魂的低吼,麵龐又扭曲了,特彆是那雙老眸,猩紅欲滴血。
趙雲又皺眉。
仙路崩斷?
這倒是頭回聽說。
月神還在時應該也知道,隻不過並未與他透露。
“與你道出這麼多秘辛,你可有死的覺悟了。”殷晝獰笑道,已平複心緒,陰笑的看著趙雲,若無絕對的把握,他也不會給趙雲,講他的前塵往事,這片血色森林,便是他給趙雲選的一座墳墓。
“不到最後未數可知。”
“你不會真以為你能活著出去吧!”
“這般的篤定,那你為何不敢顯出真身。”趙雲灌了一口酒,“還是說,操縱太多詭秘者,力不從心?亦或者,當年絕殺鴻雀時,也挨了毀滅一擊,乃至這麼多年,都藏在黑玉棺中...苟延殘喘。”
“死到臨頭還呈口舌之力。”殷晝絲毫不怒。
“說多了都是廢話,滾出來單挑。”趙雲冷冷一笑。
若此地有外人,聽此話定覺他狂妄自大,竟敢要挑戰一尊仙,事實上,他在激殷晝出來,縱是仙他也敢硬戰,更遑論殷晝還有傷,若是底蘊儘出,未必沒不了殷晝,他乃施咒者,殺其困局可破。
“待壽元枯竭,看你是否還這般硬氣。”殷晝獰笑。
不等趙雲再言語,他的鬼臉便緩緩消散了,隻剩乾巴巴的老樹乾。
不急。
他一點不急。
血幽森林乃他主場,趙雲進來就彆想再出去。
無非時間問題,莫說一個準天級,縱天武親至也一樣遭吞噬,再長的壽命,也架不住壽元的不斷流失,終有一日會耗儘所有生機。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