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纏到手,趙雲直奔了酒樓第九層。
臨走前,他得拿回墨天扳指,那是長生仙托付之物,也隻會交到不念天手。
“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綁落日神子。”
“老夫在場,看的眼都花了,也未瞧出尊榮。”
“天價的贖金,落日神教此番真的是大放血了。”
長街人影熙熙攘攘,議論聲自也少不了,多半談論綁票一事,無人知道指誰,隻知落日神教這一次,不止是破財,還丟了個顏麵。
趙公子是過客,也是一個聽客,蒙著黑袍一路走過。
還是那個幽靜的小竹林,時冥握著竹竿擱那悠閒的釣魚。
至此,他依舊沒能從這位身上,嗅到半點兒氣息,該是時冥道行太高,也或他眼界太低,乃至返璞歸真者,從哪看都像個凡人。
“見過前輩。”趙雲拱手一禮。
“坐。”時冥悠悠一笑。
趙雲不客氣,乾脆坐在了時冥身側,順帶腳,還瞅了一眼時冥的魚簍,一金一銀兩條小魚,在裡麵蹦躂的歡實,與普通的魚不同,這兩條魚竟有修為,且靈智頗高,上來整了一句:你瞅啥。
趙公子沒說話,隨眸瞅了一眼永恒界。
嗯...有大鐵鍋,把這倆燉了,味道該是極好的。
“物歸原主。”
時冥一個輕拂袖,墨天扳指飛了出來。
趙雲抬手接下,卻是錯估了扳指的重量,壓的手骨寸寸斷裂。
“什麼情況。”
趙雲心一聲嘀咕,運轉仙法抵禦重力,這才拿穩了扳指,這般一瞧,的確與先前不同,表麵多了一層玄色的光,還有其上的秘紋,也在似隱若現的流轉,更有一股恢宏磅礴之氣,迎麵洶湧。
“好生沉重。”趙雲喃喃一語。
“長生仙給你墨天扳指時,該是加了一道禁製。”雲蒼子悠悠道,“他的禁製,該是被時冥解開了,這才是真正的仙宗聖物。”
“用來砸人,該是很好用。”趙雲摸了摸下巴。
長生仙有無加持禁製,他不知曉,隻知此刻的墨天扳指,不是一般的沉重,他這仙力全開,拿著它都有夠費勁,這若朝人腦袋上砸一下,感覺該有多酸爽。
“仙宗的聖物,你卻想著用來砸人...敗家。”雲蒼子罵道。
趙公子不以為然,又將墨天扳指收入了永恒界,千萬彆逼他,不然...他會拎出來砸人的。
“他走時...可留有遺言。”時冥驀的一語。
趙雲沉默了,知道時冥口的走字...是何寓意,這位前輩大神通,怕是已從墨天扳指,得知長生仙已死,且還是葬在人界的。
“長生仙前輩讓我把仙宗聖物...交給不念天。”
良久,才聞趙雲言語,並未再隱瞞,已瞞不住了。
時冥聽了一聲歎,眸還多了悲涼之色,長生仙乃他的莫逆之交,竟是早已葬在了歲月,他這個被囚之人,都未趕得上送行。
他拿了酒壺,灑下了一片酒水,是為祭奠好友。
趙雲感知真切,總覺時冥在這一瞬...老了不少。
時冥的沉默,讓這片世界都壓抑了很多,就連飄落的一片片竹葉,都定在了半空,若非對空間有頗高的造詣,絕不會有這場景。
趙雲未走,還有事兒要請教時冥。
不知第幾個瞬間,小世界才恢複如初。
時冥又重新拿起魚竿,沉寂的如一個死人。
“前輩?”趙雲小聲呼喚道。
“有事但說無妨。”時冥淡道。
“煩勞前輩給她瞧瞧病。”趙雲從永恒界挖出了一人。
乃大羅聖女,亦如先前那般,如一個木乃伊,渾身上下都封印符,抄了老巫小島之後,她一路還算老實,至少沒有強行破封印。
“落日禁咒。”
要不咋說是絕代的狠人,時冥看都未看便知端倪。
他也知道,大羅聖女之所以這般,不止是因落日禁咒。
“可有救治之法。”趙公子忙慌問道。
“恕本尊無能為力。”時冥輕輕搖了頭。
說他無能為力也並不確切,準確說...是此刻的他無能為力。
他是被囚之人,製裁者限製了他的神通,欲破禁咒,得解他封禁,這便是神明的手段,縱他道行通天,也走不出這片小竹林。
“去找不念天。”時冥又補了半句。
趙雲深吸了一口氣,又把大羅聖女給活埋了。
完事兒,葉瀾便被挖了出來,也是滿身封印符。
見了轉世龍妃,時冥下意識放下了魚竿。
他看的雙目極儘微眯,這丫頭有點兒意思。
“輪回轉生,兩世記憶牽絆。”時冥話語悠悠。
趙雲不免心驚,心驚時冥的眼界,竟能看出輪回。
他心驚之餘,時冥已雙指冰冷,放在了葉瀾的眉心,有魂力飄入,一番窺看之後,確定是輪回轉世之人,也確定是記憶出問題。
“可有法子救。”趙雲滿目希冀。
“記憶之花。”時冥緩緩收了手指。
趙雲希冀的眸光,瞬間暗淡了三兩分,繞來繞去還是繞不出記憶,怕是真得尋一株無缺的記憶之花,才有可能喚醒轉世的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