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道家。
竹林前。
道仙盤膝而坐,靜心療傷。
煙雨就守在他身側,神情不咋好看,能將她師尊傷成這般,對方的修為該是不弱道君,難以想象,黑洞究竟還藏著多少未知而可怕的存在。
對此。
曾進過黑洞的趙雲,深有感觸。
不說其他,就說秘境厄魔和九幽邪君,至今憶起都還心有餘悸,而相比無邊的黑暗,他們或許隻冰山一角。
“造化之葉。”道仙驀的一語。
趙雲賊懂事兒,隨手摘了三片造化神樹的葉子,輕輕送入了道仙體內,還是這玩意好使,驅散了不少邪惡之光。
滅!
道仙一聲冷叱,強行蕩儘了體內殺意。
他這一字不要緊,震的趙雲和煙雨都沒咋站穩,巔峰仙王的氣場太強,兩人顯然撐不住,特彆是煙雨,在承受威壓之餘,還遭了血統壓製,她師尊可是太初荒魔體。
趙雲很自覺,退出了這片天地。
煙雨的血脈不夠看,他這組裝的永恒體,也一樣倍感壓抑。
連他都撤退了,煙雨自不敢久留。
“今夜...月色頗佳。”
道仙靜心療傷,趙公子也沒閒著。
他如個閒散的遊客,拎著酒壺在山峰溜達。
不難得見,凡他走過的地方,總會少點兒東西,譬如奇花異草,譬如樹上的靈果,難得來一趟,總得搞點兒貨。
煙雨也在,權當沒瞧見。
下次去大羅仙宗,我也這麼乾。
道家的神女,貌似真被某人帶跑偏了。
誒?
行至一座岩壁,趙雲下意識定身。
岩壁上刻著一個道字,頗具大氣蘊。
正是這股子氣蘊,讓他心神朦朧徜徉。
“此字,乃我道家始祖證道前所寫。”煙雨笑了笑。
“難怪。”趙雲一聲喃語。
說罷,便見他雙眸多了一抹空洞。
道中有意境,他心神已被卷入其中。
煙雨絲毫不意外,她第一次見這個“道”字時,也如此刻的趙雲,心神稀裡糊塗就入了意境,足七八日才醒來。
意境中有造化,至少她是這般認為的。
如她昔年參悟道字,就得了不小的機緣。
趙雲意識飄忽,於意境中飄離。
他所見乃一派萬物之景,山嶽林立,長川縱橫,花草皆春意盎然,皆有古老的道意縈繞,演成奧妙天音在響徹。
“萬物之道嗎?”
趙雲心中一語,下意識仰眸看。
他頭頂是一片星空,浩瀚也深邃。
星輝迷離,那是道之光輝。
這裡有日月輪轉,亦有四季更替。
萬物在演變,如一朵盛開的花,在凋零中枯敗,在枯敗中複蘇。
他立身其中,是唯一的看客。
他見證了萬物的繁榮與衰亡,也望見了道的衍生與蛻變。
萬物...皆可為道。
它們的周而複始,即為道的一次次涅槃。
趙雲沉湎了,如一粒塵埃,墮入了萬物,無法跳脫。
外界,寧靜祥和。
虛無中,多了一幅幅支離破碎的畫麵。
那是異象,在演化中交織,成一副浩瀚大世界,有山川有草木,有日月有星辰,沐著璀璨光輝,激蕩永恒道蘊。
“永恒體?”
不知多少人被驚醒,登山眺望。
太多弟子撓頭,太多長老挑眉毛。
絕不會認錯,那絕對是永恒體的異象。
咋個意思。
趙雲在他道家?
“對...肯定是趙雲。”
不少人憶起了那夜,道仙曾帶一個黑袍人回宗,鮮有人能望穿其真容,如今來看,蒙著黑袍的那貨,就是趙雲。
“你還真是到哪哪熱鬨啊!”
煙雨揉了眉,動靜鬨的有點兒大了。
這般浩瀚的永恒異象,藏是藏不住的。
“好個永恒體,當真不凡。”
太多老輩捋胡須,眸中難掩的是驚歎。
看虛空異象,便知趙雲對道的參悟頗深。
連老輩都如此,更莫說道家弟子,如九大真傳,包括敖天在內,都滿含忌憚,換做是他,可演不出這般的異象。
“那小子怎跑我道家悟道。”
“看方位,還是在道君山峰。”
驚歎之中,也少不了疑惑之音。
疑惑歸疑惑,鮮有人敢上山一看。
道君的閉關山峰,誰敢輕易踏足啊!
倒是不少老輩,欲登山一看,奈何道山有結界阻隔。
“他在悟那個道字。”老輩們多皺眉。
無需他們說,道家之人也都能猜的出來。
他們意外的是,道君竟引了外人來悟道字。
要知道,頗多弟子至今都還未有這等殊榮呢?
“神子也曾悟過,但與趙雲相比,貌似還遜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