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陣陣，一陣寂靜。
蕾娜高傲又不屑地看著華燁，雖然偶爾也閃過一絲心虛，但是壓抑已久的心情，讓她此刻卻是分外享受這種清明和坦率。
至於杜薔薇和月季的無語，她倒是沒放在心上，最近的夢亂七八糟，但很多時候又很合邏輯。
“那……”華燁還欲笑著開口。
杜薔薇卻是看不下去了，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然後一臉黑線地看著蕾娜：“蕾娜！彆跟他瘋了！現在真的是真的，真的不是夢！他問你什麼，你還真答？！”
好家夥，華燁這腳底流膿的壞就不提了。
這蕾娜也是個徹頭徹尾的二貨……
聽聽這倆人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蕾娜卻是嘁了一聲：“又騙我……”
不過說著，她倒是嘖了一聲，然後忽然狠狠地掐了自己胳膊一把。
痛意臨身，她倒是一愣，沒想到這次的夢居然這麼不好出去……
從前的她在夢裡的時候沒有這麼清醒的意識，想不到自救之法，沒想到有了清醒的意識自救，也出不去。
“要不還是本王幫幫你吧。”華燁見狀就明白了她在乾什麼，樂道。
這夢魘這種東西，本就是高等文明對低等文明的降維打擊，沒有這方麵的能力是真的防禦不了，也真的能把人玩成傻子……
就這樣正正常常的甲板上，蕾娜好歹是烈陽的主神，最多也就是不到一個月的夢魘，她卻連現實與夢境都分不清了。
當然，這也與蕾娜孤陋寡聞有關。
“嗯？”蕾娜聞言下意識嘴角一抽，不過清醒的意識讓她具備著不同以往夢境中的膽氣，還是點了點頭：“既然伱願意，那就……來吧！”
說著，她還是有些害怕地眯上了眼。
雖然她不怕疼，但是那種被大卸八塊的感覺，無比的劇痛，誰體驗過，都會覺得可怕至極的……
“那本王就幫你回到現實。”華燁見狀嗬嗬一樂，然後直接看向蕾娜的眼睛。
一旁的杜薔薇和月季好奇，從夢中把人叫醒容易，怎麼把一個自認為是在夢中的清醒人叫醒？
就像她們也想不到，該如何向蕾娜證明她們是真的……
不得不說，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過荒誕了。
但是很快，隻見華燁眼中金紫之色一閃，一道無形的精神波動忽然出現。
“哼～”下一秒，蕾娜卻是忽然悶哼一聲，然後下意識夾緊雙腿。
麵色緋紅……
然後麵色通紅……
乃至麵色血紅！
最後滿是淩亂，不敢置信地看著華燁，滿眼羞憤欲死！
華燁笑嗬嗬地看著她。
“不！！！”
刹那間，蕾娜雙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無力地蹲在地上，閉著眼，不敢睜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對！我一定還是在夢裡！你們都是假的！”
“啊……好多種子！我去，這個玩得花……不！老流氓……”
“不！一定是夢！我沒說過那些話！放我出去！”
“啊！！！！！我分不清！我是真的分不清啊！！！”
蕾娜瘋了。
至少在杜薔薇眼裡，她好像忽然就瘋了。
“她……到底算是醒沒醒？”有些艱難地看向華燁，杜薔薇茫然道。
華燁看著地上幾乎陰暗爬行的蕾娜，嘿嘿一樂：“醒了，但是她應該寧願自己沒醒。”
“用你們地球的話，她現在這應該叫社死。”月季在一旁幽幽補充道。
“呃……”杜薔薇無語。
的確，這要是換了誰，怕是都得社死。
看看蕾娜蹲在地上近乎趴著，抱著小提莫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樣子，怕不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惜巨峽號上沒地縫。
一臉感慨地看向華燁，她的笑容有些勉強……一般的人見彆人陷入窘境可能會伸出援手，他卻能毫不客氣地落井下石，讓人幾乎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那你是怎麼讓她知道現在是真實的？”她又有些好奇。
這一點也很神奇，就之前蕾娜那篤定的樣子，簡直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而且自證這種事向來是最難的，就像向精神病院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一樣。
華燁聞言，嘴角倒是忽然挑起一抹古怪的弧度：“你要知道，生命體是無法想象到自己沒見過的東西的，就算是神也一樣。”
杜薔薇似懂非懂，但還是不解。
“本王給她的腦子裡傳輸了天文級彆的戰鬥場景，”華燁嘿嘿一笑：“單是看著那些，她也不敢相信那些是她自己做夢能夢出來的。”
“什麼戰鬥場……”杜薔薇剛想繼續問，就瞬間明白了過來，嘴角一抽，眼皮猛跳。
華燁嘴裡的戰鬥場景，還能是什麼……
人家號稱幾百萬，當初她也聽蕾娜描述過對方眼裡的華燁，那，簡直是……
默默地看著地麵上扭曲的蕾娜，她的心中都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