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麵,趙建設最能感同身受,聽到吳桂芳的哭聲,他再也忍不住的紅了眼眶,擦拭著眼中的淚水。
他是知青院裡呆的時間最久的一個,作為第一批主動報名下鄉的知青,他從一個十七歲意氣風發的青蔥少年,懷揣著夢想和熱情義無反顧的投身到農村建設中來,心比天高的他企圖憑借自己的力量把這裡建設得更好。
可現實給了他一記耳光,把他狠狠打醒,他連自己都養不活還談什麼建設。
最後的結果就是不是他改變這裡,而是他融入了這裡,這一融入就是十年。
整整十年啊,二十七歲的他一事無成,已經快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唯有心裡一直守著那方城市裡的天地,固執的不肯在這裡結婚,以此來堅守他最後一絲期望。
這十年時間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度過來的,現在他終究是堅守到那一絲的希望,沒讓他這些年的堅持成為一場空。
現在他一定要掙脫出自己當初親手裹上的繭,破繭成蝶。
趙建設眼淚一抹,眼神堅定的望著那條離開知青院的小路,轉身回屋去拿書。
寧汐月看向回屋的趙建設孤寂決絕的背影,又看向地上依舊不顧形象哭成淚人的吳桂芳,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從包裡掏出一幾張衛生紙遞給她。
這時候的吳桂芳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隻需要發泄,那就讓她好好的哭一場吧,這是好事,宣泄完心中的情緒才能更好的麵對後麵的人生大挑戰。
知青院其他知青聞之都動容,默默的不打擾吳桂芳,淚點低的人還跟著一起流著眼淚。
寧清遠頗為感觸的摸了摸寧汐月的頭:“小妹,還好我比你大,還好當初是我下鄉。”
“嗯,幸好我有二哥在,這兩年時間我一點都沒受委屈,過得很開心。”
寧汐月揚起微笑,心裡卻為原主歎息,希望她來世平安幸福,多為自己著想,彆再戀愛腦了。
“汐月,走,我們去大隊上看相關的考試安排,什麼時候報名,什麼時候考試,一點不清楚,咱們過去好好看看。”
劉瑤跑過來挽著寧汐月的手說道。
“行,可以。”寧汐月轉頭對吳桂芳喊道:“桂芳姐,咱們去大隊上了。”
“好,去。”
吳桂芳從自己的大腿上抬起頭,滿臉哭得通紅,拿著寧汐月給的衛生紙胡亂擦了幾下眼淚鼻涕,並給寧汐月到了一個謝後開開心心的挽著幾人往大隊上走去。
知青院裡的知青又朝大隊上轉移。
應該說是全隊裡對高考有想法的社員都往那裡奔去。
公告欄擠滿了人,歡呼聲此起彼伏,一波高漲一波,高考時間在十二月份讓所有人都激情澎湃、熱烈討論著考試。
這樣的事情不隻是發生在大柳隊,而是發生在全國各地。
報紙上、廣播裡、電視上、收音機裡、各大廠子單位無一不是在播報恢複高考這一則消息。
讓神州大地每一個角落的人都能聽見,並為之歡呼。
讓下鄉建設農村的萬千知識青年揮灑熱淚。
“恢複高考了,我能回城了。”
“我們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