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為了給這場戲劇性的暴露添加一些合時宜的環境氣氛,也就赫蒂起身到向後退的幾秒鐘裡,不知從哪兒飄來的一朵偏暗色的雲已將本就艱難散發熱量的太陽給完全遮住,再加上突如其來的狂風大作和一旁做了半天背景板的老舊破損被釘上許多木板的鬼屋,空氣中的緊張焦灼陡然上升了不止一度。
根本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的赫蒂甚至都不敢再直視那個正用魔杖指著她的人,大腦迅速運作思考怎麼安全逃脫的同時儘量不動聲色地一點點往後退準備隨時開溜。
如果被對方認出來那該怎麼辦?難不成要她裝作不認識?那還偷摸跟過來做什麼?而且她能確定一點,他是絕對不會再讓她走的。
又或者
就在這短短的數秒之內,赫蒂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個應該可行的方法,不僅可以蒙混過關,而且能滿足她自己的一點點小心願。
現在她已經是黑魔王的準未婚妻,也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以及要去做的事便不會又中途改變,她的這顆心已從喜歡麵前人的軌跡中偏離,而且,她實在經不起失敗的後果了。
至於這點小心願即是再來見見他,能夠和他說說話,問問他的近況如何僅此而已,至於那份曾經單純真實的感情,或許用一句老話來說,大概是有緣無分吧。
打定主意,她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抬眸望過去,十分淡定將魔杖收好再緩緩拉下圍巾,成功看見對麵兩人錯愕的表情後假意勾起抹譏笑,“德拉科,還好我跟來了不是麼,否則我都不清楚我的男朋友還跟其他女生私底下牽扯不清。”
顯然對於是她,這兩個人都非常驚訝,尤其是帕金森幾乎是立刻翻臉厲聲吼叫,“原來是你這個泥巴種!”
雖然許久不見,但這位大小姐一開口還是原來那個味道,直聽得赫蒂想翻白眼,“帕金森,我記得和你說過不止一次,我有名字,為什麼你就是聽不懂人話呢?
而且你的無禮實在讓我很困擾,也許我們該一起去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坐坐,就你的這一係列的侮辱性言論是否該向我道歉進行簡單的探討。
還有我親愛的德拉科,或許你該解釋解釋你和另一個女生特地來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獨處是為了什麼。”
是的,既然被發現了,她就準備順水推舟裝成那個冒牌貨來見他好了,就算她表現得有點兒古怪也有適當理由來解釋,就比如現在的狀況。
雖然這麼做實在搞笑,裝成假扮自己的人,這真是怎麼想怎麼奇怪,但顯然沒有更合適的辦法了。
果不其然,她這略帶陰陽怪氣的話才說完,帕金森就像個被點燃的炮仗似的開始劈裡啪啦,“你這該死的泥巴種!就算是去找斯內普教授,他也不會為你說話!
你不會愚蠢地相信他會管這點小事吧?因為我根本沒說錯!你就是泥巴種!最低賤的泥巴種!以後你彆想再纏著德拉科,他現在和你分手!”
儘管這位大小姐扯了一堆,但赫蒂並不想接話,這種人呢就是越理越沒完沒了,所以她隻是盯著旁邊的馬爾福同時提了一句,“德拉科,我很樂意聽你的解釋,但我不希望還有其他人在場。”
這簡直就是明示了,主要她實在太想知道他和那個冒牌貨之間出現了什麼情感危機才讓他居然能一個人跑到三把掃帚酒吧喝悶酒。而且,為什麼他都喝了一杯了,居然還跟沒事人似的?明明那個威士忌的度數不低的。
隻是帕金森就非常不滿她這樣目中無人的態度,乾脆伸手扯住身旁人衣袖,“彆聽這個泥巴種的,德拉科,如果馬爾福先生也在場,他絕不會認同!”
而半天沒說話的馬爾福總算開口了,卻隻甩出十分簡短的一句,“你先離開,潘西,彆讓我說兩次。”
“可”
帕金森剛要反駁便被對方陰沉的眼神勸退,那些話都被咽了回去,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對麵無比礙眼的女生,隻輕聲留下句,“德拉科,彆忘了帕金森和馬爾福交好,家族理應保持血統純正。”隨後便快步離開了。
走就走吧,偏偏帕金森經過赫蒂身邊時又壓低聲音罵惡心的泥巴種,她蹙眉望過去,不是想回擊什麼,隻不過覺得相當無語,這麼些天不見,這位大小姐真是一點都沒變。
不過這裡又重新恢複了先前的寂靜,隻剩一陣風呼嘯而過,吹響兩側的枯樹,掀起地上的殘枝敗葉,從而產生了一些十分清晰的窸窸窣窣聲,似乎還有拍打這間尖叫屋棚的詭異細聲,兩者完美相融和這蕭瑟的景致一起在這荒郊野外的確足夠陰森。
之前還想得好好的赫蒂忽然就提不起那個麵對他的勇氣了,她沉默盯著一旁被風卷走的枯葉,垂在兩側的手揪著袖口,努力思索著該怎麼開口才好。
結果他倒先徑直走過來,卻是一句,“你的喜好可真特彆,她已經走了,不用再裝了,你知道我來這是為了什麼,你可沒資格管。”
從他走近,赫蒂便嗅到一絲絲酒氣,再聽他這麼一句奇怪的話,立刻抬眸望過去卻捕捉到那久違的厭惡,她張了張唇不知該說些什麼,卻不想倏地被拉入他的懷裡。
“德拉科”
沒想到再次回到他的懷抱居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再熟悉不過的氣息雖然夾雜了些酒精的味道,但她還是認得出來,那句想念卡在喉嚨口怎麼都說不出來,頭腦裡立刻浮出的是另一個男人不悅的神情。
如果被黑魔王看見,他會怎麼想?
幾乎是下意識的,赫蒂一把推開他又向後退了一步,“夠了,既然你沒事我就先走了。”
誰知他卻勾唇譏誚道,“怎麼,在霍格沃茲還沒和我待夠?難怪你不和我來霍格莫德,原來是為了偷偷跟蹤我,你可真是用的好手段,怕我壞了你的好事麼?”
不明所以的赫蒂哪裡聽得懂他的意思,她抿抿唇隻吐出一句,“以後少喝點酒,跟我在一起應該還沒到讓你喝悶酒的地步吧,帕金森不就是借著這點想說服你和我分手?”
“彆再假惺惺的了,現在隻有你和我兩個人,沒有裝的必要,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麼?收起你這副表情,簡直讓我惡心。”他麵上的憎色更甚,甩下這番話便大步向著來時的方向走,根本沒有等她的意思。
望著他的背影,即便知道他這是對冒牌貨說的,可他又不知道那個她是假的,所以根本就是他已經不喜歡她了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