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我我從盥洗室那裡出來的我沒有你在和福吉小姐跳舞我就是碰到布魯克先生然後我扭到腳了我我”
用自亂陣腳來形容此時此刻的赫蒂最為貼切,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說出的話也前言不搭後語,蒼白的臉頰因心中的緊張無措而漲紅,乃至最後心急如焚地掉起了眼淚。
而她的一係列反應落在伏地魔眼裡隻有反常與隱瞞,她似乎在打算現場編造蹩腳的謊言來應付他,一向藏不住心事的她幾乎快把“撒謊”給寫在臉上了,又怎麼可能會有成效。
“是麼。”
他緩緩吐出這麼一句反問,登時嚇得她噤了聲,交疊在一起的一雙手不自覺地摩挲著,但她還是不敢去看他,小腦袋反而越來越低了。
就在她以為這個男人要發火時,等來的卻是覆在她頭頂的一隻手以及一個擁抱,她都沒反應過來,上方便再響起了他溫柔的嗓音,“我已聽布魯克說過了,昨日沒能回家,伊蓮等了我許久對麼抱歉,那夜是我的話太重,彆放在心上。”
可這次她什麼都沒能說出來,隻一味地哭,卻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洶湧的悔意如滔天的浪猛烈地拍打著她的心,她甚至想用時間轉換器回到一個小時之前去打醒昏了頭的自己。
但此刻除了哭,她什麼都做不到,甚至是坦白與解釋,她害怕因此失去他,怕到心頭被內疚自責堵得慌,她知道自己在他麵前無法撒謊,便隻能咬緊牙關,即便這份感情會因此產生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隔閡,她也無比地想留住他的愛。
可她越這樣,這個男人便越溫柔,他低頭親吻她的眼角,吻去那些淚痕,指腹緩慢地撫過她臉龐的輪廓,動作輕柔地仿佛對待至寶。
“哭多了不好,我沒能照顧好你,伊蓮我不是個合格的未婚夫,抱歉,丟下你一人腳踝還疼麼?晚餐也未來得及用吧,乖些,我陪你先去用些餐食好麼,想吃什麼都告訴我。”
直到他話音落下,她才終於像崩潰似的嚎啕大哭起來,如果他對她不好,或許她的心裡還能好受點兒,可這個男人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啊!
她後悔了,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後悔沒能把完整的自己給他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湯姆我我一點也不好,不值得你的喜歡我搞砸了湯姆嗚你彆不要我好不好?我我真的喜歡你我不想失去你,湯姆嗚我不餓也不疼真的不要離開我我我會很乖的,我不哭了不哭了”
前後矛盾的話令伏地魔有了猜測,他暗色的眼眸裡頓時湧出凜冽的寒意卻藏得很好,懷裡的小姑娘哭得可憐極了,他不動聲色地收手取出條乾淨的絲帕來為她擦拭眼淚,再不緊不慢地低語,“聽話,跟著我。”
好在魔法世界的化妝品不會因為普通的水或者眼淚而花掉,除了眼睛紅紅的像隻受驚的小兔子,她被牽好了手再次回到那個燈火通明、光鮮亮麗的宴會現場。
即便有幾對正在跳舞,可隻要越往內部走,看過來的目光便越來越多,被各色視線審視的感覺並不好,赫蒂明白那些人都在好奇關於她,就算這會兒她的心情再怎麼複雜糟糕,也不能在這種場合給身邊的男人丟臉。
但很顯然黑魔王對這種場麵早就習以為常,他隻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帶著自家小姑娘穿過這些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的人,去到角落的休息區域。
雖然嘴上說著不餓,可親眼看見那些餐食甜點後,赫蒂便再忍不住了,她伸手指了指長桌上那塊看上去精致可口的芒果布丁,小聲提了嘴,“湯姆我想吃那個”
結果她的話音才落,那塊布丁就像得到了指令似的,自覺飛到了她的麵前連同一把小勺子,直到她伸手接住了。
從這香甜的芒果味在舌尖綻放後,她亂糟糟的心情莫名得到了些安撫,果然在這種時候吃點兒甜品還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在她利索地把這一小塊布丁給一口氣吃完後,她的食欲被成功勾出來了。
雖然赫蒂知道現在自己大概算是全場的焦點之一,但是某位黑魔王比她更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從她享用布丁開始便用魔法端了好幾盤是她會喜歡吃的食物過來。
那她怎麼可能拒絕?再說她是真餓了,還能靠填飽肚子的時間讓她好好思考一下該怎麼收拾這個她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來。
可是總有人不會讓她這麼愜意,她才喝了一口不知道黑魔王從哪拿來的熱巧克力,都沒來得及擦一下嘴巴,身後便突然響起了道她再熟悉不過的女聲。
“原來你在這裡,湯姆,我剛剛在找你這位小姐是?”
不過這次用不著她來應付,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已起身,“福吉小姐找我有事麼,如果我沒記錯,現在似乎是自由休息時間,至於最後的記者問答與總結陳詞環節,還有一個半小時。”
雖然被委婉地拒絕了,可福吉並不打算放棄,她快速掃了一眼正埋頭苦吃的女孩,確認了不是他的未婚妻後才繼續,“是的,但我的父親福吉部長想見一見你,有些工作上的事宜需要溝通,你現在方便嗎?”
然而伏地魔更沒打算與她多有交流,很是直截了當地拒絕道,“真是抱歉,並不方便,關於此次巴黎之行的任務,相關材料我已在昨天總結完畢提交給博恩斯司長,具體結果可以請部長檢閱那份報告。以及,我在陪我的未婚妻,福吉小姐看不見麼。”
“未婚妻?你是說她?”
福吉自動過濾掉了關於工作的那部分,她不可置信地重新望向這個還在吃東西的女孩,她很確定自己沒看錯,眼前的女孩和他的未婚妻根本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