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令牌,左右翻看,眉間微皺。
如此說來,先前城外那批黑衣蒙麵援軍,應當是所屬易家的,那麼以此推斷,連夜襲殺四大世家的家族,就是易家了。
有點麻煩了,易家最初領頭的長老易雲已死,先前那點微薄情份,他們認不認賬都還要另說,就更彆提讓他們放人了。
他將令牌放入自己懷中,繼續追問一會兒,在問清之押送路線之後,二話不說便照著眼前之人的後腦處一拳,後者一聲悶哼,暈倒在地。
為免發生意外,他又在此人身上的幾處重要穴位上,做了些功夫,就算此人是五境武者,也要天亮才會醒。
他環顧四周,提著他的身體,走進一片深林中,隨意挖了個坑,將其埋入,隻留頭在地上,再用枯枝樹葉遮擋住頭,至此,他滿意地點點頭,朝著押送的方向趕去。
——
城中,一位老者緩緩從密道中走出,隨後向北城門走去。當他行至城門口時,已經有一群蒙麵人在那等候,數量約莫二、三十人。
另外,還有未曾蒙麵的一男一女,他們衣衫破爛,雙雙低垂著頭,看不全臉,似乎有些拘謹,不過從一旁可以看到,臉上都有傷。
為首的蒙麵人向前一步,與老者四目相對。
老者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原地一躍,跳上城頭,出城而去。
其餘人等皆緊隨其後。
——
郡丞府。
一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從床上坐起,接過床邊一位身披鎧甲的郡衛手中的茶,一飲而儘,隨後罵罵咧咧,“這幫子狗屁世家,儘知道給老子惹事,本官遲早將他們的骨頭統統打斷,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做人,從此不攏老夫清淨。”
他將茶杯遞還,重新躺下,迷糊說道:“一切可還安穩?”
“回大人,他們尚知分寸。”
“嗯”
披甲郡衛默默等了一會兒,又默默退下。
——
待風自輕走後的半個時辰,一批蒙麵人行至他剛離去的地方,搜尋一陣過後,發現了被埋在坑中的瘦者。
瘦者悠悠轉醒,剛一睜眼,便看見一副嘲笑的嘴臉,氣便不打一處來,罵道:“你笑個屁,你看我演的多像,一點破綻都沒有,你呢,被人踩臉又搶錢,好意思笑我?”
已經將蒙布扯下的蒙麵男子立即回以顏色,“呸,總好比被人埋了強!”
瘦者剛要繼續回罵,身旁的老者不耐煩道:“行了,都是一路貨色,都好不到哪去,等事情辦完,再索性罵個痛快。現在,去辦事!”
蒙麵男子哼了一聲,重新將臉蒙上。
瘦者接過同伴遞來的蒙麵布,係上的同時,不忘罵罵咧咧,對於那未曾蒙麵的一男一女,並未多看幾眼,即便那位女子容貌絕美。
——
城外東南方位。
風自輕站在一處高地,看著遠處的燈火,靜靜思索。
夜風微拂,星火點點。
遠觀營地,易簡兩家果然挨的比較近,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弟子巡營,防守頗為嚴密。
他俯視四周,並未發現梅夏二人,便決定再等一等。
不知過了多久,風自輕終於看到一條較為隱密的小道上,一群蒙人緩緩而行,其中有一男一女上身被緊縛,低垂著頭,隻留雙腳行走,晃晃悠悠。
他眯了眯眼,輕哼一聲,起身朝那批人的方向趕去,心道,那瘦子還算老實。
——
梅酒雖然被綁,但神色中頗為平靜,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四周,似乎在等待什麼。
夏敘則在低頭行走的同時,偶爾踢一踢路上的石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抬起頭看了梅酒,見她神色如常,撇了撇嘴,腳下一用力,撲通一聲,一顆石子掉入路旁的小溪中。
一眾人皆未言語,領頭的老者抬頭看了看夜色,緩緩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諸位都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