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付前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低頭看了一下胸口。
鮮血飛濺,下一刻他五指成爪,直接插進了薩拉原本的目標處,並反手掏出了一團拳頭大小,粘稠如同瀝青的血塊。
甚至血塊在離體之後,真的像瀝青一樣,鼓脹出一個又一個泡泡。
剛才隨著薩拉的攻擊,某一部分血液赫然是出現了這種奇異的凝結,並且堅定地向著心臟位置聚攏。
傳說中的心臟打擊嗎?
沒有命中的情況下,就能在一位二階身上製造出這種效果,這位肚子裡的東西果然不簡單。
當然了,咱更不簡單。
剛才那一腳幾乎相當於貼著腦門蹬的,沒看到小兒都止啼了嗎?
“嗬嗬……外鄉人……”
而小兒媽媽甚至在笑。
不過這片刻的功夫,屬於薩拉的聲音已經從那個破洞裡傳來,並且越來越近。
“不知道在你們那邊是怎麼樣,我們這裡,是不允許這麼粗暴的……”
隨著一隻精心梳理,但頭紗再次掉落的腦袋,從碎了一半的畫框旁探出來,薩拉女士展現出了驚人的敬業,去而複返。
……
“抱歉,下次會注意的。”
“主要你剛才的動作有點兒突然,做噩夢了嗎?”
依舊穩坐當場的付前,反應是眼都不眨地道歉,甚至隨口關懷。
這肉體強度的改善當真可觀。
雖然除了頭紗丟了外,這件婚服上上下下也多處破損,算是徹底毀了,但薩拉身上竟依舊沒看到太明顯的傷痕。
就衝著這份抗擊打能力,改信行為都完全可以理解了。
“噩夢?沒有啊……”
一邊再次走上前來,一邊以情緒不太穩定的語氣重複了一下,薩拉最終搖了搖頭。
“那之前呢,比如那位偉大存在是怎麼把孩子賜給你的?”
付前則是並不介意,循循善誘。
“那好像……是的……我在夢裡覲見到祂,祂回應了我的絕望……孩子——”
斷斷續續的回應間,薩拉似乎意識到什麼,猛地低頭看去。
正如付前所說,剛才還在張牙舞爪的肚子,已經驟然消停下來。
“不怕,不怕……”
而短暫凝視著這一幕後,薩拉竟是果斷伸手,哄嬰兒般拍打著小腹。
甚至看上去依舊不滿意,她乾枯而尖銳的食指,居然是在小腹上劃過,切開了本就殘破的衣物,以及還沒有殘破的皮肉。
血流奔湧,浸得長裙下擺大片鮮紅的同時,她另一隻手已經探進切口,小心翼翼地托舉出了一團——虛無?
沒錯,雖然動作輕柔小心到極點,但即便以付前的視角,此刻她手裡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不過隨著她的動作,肚子裡原本的異樣居然真的消失了。
而下一刻薩拉也是擺出了一個無比標準的,懷抱嬰兒的姿勢。
甚至還沒有結束,剛才那種詭異的啼哭聲,仿佛憋了許久後一下爆發出來。
隻不過源頭並不在薩拉懷裡,也不在她的小腹,而是聽上去來自四麵八方,似乎跟整個阿孔斯融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