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輕易動用這項備選方案果然是對的。
低頭打量地上的坑,付前感受著四周餘震,心中暗道。
剛才的情況很簡單,自己選了一個合適時機,化身了棄獄之王。
而腦子確實不好使,幾乎隻以本能行動的白臉人,沒有意外地跟自己硬碰硬,一舉葬送了積累的所有優勢。
甚至除了一擊奏功,對自身目前所處的狀態,也因為視角的改變前所未有的清晰。
比如療愈夢境之外,正坐在石塔裡的自己……
角落裡緊閉雙眼,還在拚命努力的多裡安醫生……
分屬於原住民和外鄉人的眾多人偶……
以及跟這個“真實世界”,重疊又絕不相交的另一個阿孔斯。
果然是被關在玻璃外了嗎?
一舉確認前麵猜測的困境,付前甚至嘗試感知了下,那個無法觸及的真實阿孔斯。
而清楚地注視到診室裡悠閒擺弄人偶的多裡安同時,某種異樣的感覺也是升起,似乎有注視也反向落到了自己身上。
隻可惜這份感覺是如此的無跡可尋,以至於付前並沒有多做努力,就直接取消了神話形態從中退了出來。
之所以這麼做原因很簡單,感知裡的餘震,並不隻來自於剛才那一腳。
隨著以棄獄之王的姿態現身,所有這些真實與幻象裡的阿孔斯,全都在克製不住地顫栗,危在旦夕。
而簡單估算一下力道後,付前就基本確定在自己設法打破那層“玻璃”前,它們應該已經全部崩潰。
備選一操作上果然是有問題啊。
感慨間,付前的身形再次原地消失,以鮮血征伐橫穿向下,追上了白臉人的腳步。
……
看看,何為力道之拿捏。
再現身時,付前已經是位於一個昏暗的地下空間。
並不太寬敞甚至塵土飛揚,好在讓人安慰的,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無法描述,誘人沉醉的甜香。
沒錯,剛才那一腳直接把白臉人送進了地下診室。
連連撤退的方向可不是白選的,教堂上下的布局,付前早已有結構圖在腦子裡。
輔以化身棄獄之王的感知和力量掌控,甚至精準地把落點控製在了石室中心。
考慮到潛在風險,付前本來就沒準備保持太久的神話形態,所以動手的位置自然要選好。
現在的話,此行的重頭戲要開始了。
“感謝四位堅守崗位,我把朋友帶來了。”
衝著四個灰頭土臉的希拉麗雅微微頷首,付前直接道明來意。
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
剛才的動靜外加天降異相,然而一片狼藉間,剛才未能把患者留下的四位希拉麗雅,此刻卻是堅定地自己留了下來。
“我們一見如故,治好他之前我是不會接受治療的。”
而堅持終有回報,她們一下有了兩個患者。
……
除了弱,白臉人還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有一個顯而易見,剛才就提出來的問題——更難找。
它明明沒有刻意躲避的理智,但在來到阿孔斯後第一場黑夜裡,自己以一種相當奔放的姿態四處奔走,結果直到白晝再臨都沒能碰上一麵。
想要為這一點找個理由似乎並不困難,比如多裡安曾經說過的,白臉人其實並不常出現,大部分失蹤的鎮民都是自行消失的。
自己隻是剛好沒趕上它的檔期,所以隻能用這種夢境召喚的方式實現。
但有沒有可能,還有其它解釋呢?
比如它其實也在一麵玻璃後,兩個被各自放逐的角色,本來就沒辦法正常會麵?
雖然對為什麼被放逐,看上去最合理的一個解釋,就是因為執行任務被針對了。
這種情況下顯然上麵的假設就不成立,白臉人不過是一個活躍了多年的黑夜屠夫而已。
但如果這個也有彆的解釋呢?
跟其他的迷途外鄉人相比,自己還有什麼特彆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