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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留出路來,隻要身體柔韌性夠好。
從沒指望一片坦途的付前,那一刻並沒有什麼特彆情緒,隻是一眼掃過,勾勒出一條能夠前進的路。
並且沒有猶豫,瞬間按照路線繼續向上。
當然並非沒有阻力。
隨著一步步走得更高,浪子回頭金不換的直覺已經是越發強烈,自我撕扯間瘋狂想轉回頭去。
直覺真的變得更強烈了呢。
對這份變化卻是相當滿意,付前的反應是一邊感受著阻力一邊繼續向前,最大程度體會這種負重前行的感覺。
嗤——
可惜路能走終究隻是一個相對概念,即使他已經把這具身體的平衡性發揮到最大,甚至那些尖牙長到一定程度後就不再繼續生長。
但在不止一個位置,要想通過明顯還是隻有傷口多少的選擇,甚至已經不能保持正常的上樓姿勢。
當然,付前依舊通過快速計算,保持著行動力損失的最小化。
一聲聲裂肉感很足的聲音裡,很快肩膀以下就找不到麵積太大的完整皮膚。
而在某一刻一邊耳朵被削掉半隻後,付前終於停下了腳步。
……
狹義的行動力還是保留了一些的,但廣義上卻還是失去了前進的能力。
原因很簡單,雖然腿還能動,但腦子裡瘋長的“直覺”,卻已經強烈到幾乎精神分裂的程度,造成的影響終於蔓延到了運動神經上。
自我否定的痛苦,正在瘋狂撕扯著意誌。
這才對嘛。
輕輕吸了口氣,確保不會因為動作太大,讓胸前傷口撕扯得更厲害,那一刻付前更加滿意了。
人類所犯的錯誤,很多時候並不是沒有意義的,比如可以讓正確變得更鮮明。
你看現在咱不就浪子回頭了嗎。
已經是爬上了兩個塔的高度,然而眼前台階依舊看不到終點。
好在終於沒有再暴力對抗直覺,付前真的轉身俯瞰腳下,迷途知返。
當然真正邁下第一階台階之前,他還算完好的一隻手,沒有忘記捏住了離得最近的一根尖牙,奮力撕扯。
讓人欣慰的,相對於長在肉裡牙,它們更像是紮在肉裡的刺。
一番努力之後,付前到底還是成功取下了這枚紀念品並捏在手裡,當做年少不懂事的警示。
而帶著這份決心,下山的路上險阻似乎都變得可愛了幾分。
同時因為歸心似箭,付前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多出了一堆傷口。
以至於最終回到起點時,一眼望去,他已經像是要上蒸鍋前的魚。
但回到正確道路上的他,儼然並沒有在意這樣的細節,隻是緊握手裡的尖牙,盯著那座極樂之塔徑直走過去,全程沒有回頭看一眼。
看上去比前麵的更加周正一些,這就是所謂的越先進反而越簡潔嗎?
而終於抵達目標後,付前站在那座灌注台下,第一時間就給出一個好評。
並非謬讚,雖然大體樣式差不多,但相比於前麵那些,眼前這座線條明顯更簡單柔順,去掉了很多不必要結構的樣子。
有一種工業化的美——刺啦!
讚歎之間,付前伸出手去,尖牙直接在上麵劃出一道巨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