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獵人從車上下來,走向那輛底朝天的轎車。
額頭淌著鮮血的精英男,解開安全帶,掙紮著從早已沒了擋風玻璃的車窗前爬了出來。在地上爬了沒多遠,就被一雙布上灰塵的皮鞋擋住了去路。
精英男努力抬起頭,一滴血正好從額頭滑落至眼睫上,讓他一隻眼視線變得模湖。
香風男在離他一臂遠的距離蹲了下來,整張花了大價錢經常去美容院做男士保養的臉,都是繃著的:「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可笑?這是是我當殺手以來最可笑的一次,都是拜你所賜。」
原本緊貼頭皮、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翹了起來,頭頂翹起的頭發還被烤焦了點,卷曲而蓬鬆。臉上更是沾了黑乎乎一片焦黑。如果站在他身後看,他前麵還算好的羊毛格子西服,在背後燒了一個大洞,就連裡麵的同款馬甲和白色襯衣都燒穿了,顯得有點滑稽。
可精英男笑不出來,站在香風男背後的地中海也笑不出來,因為他們更加狼狽。
對生存的渴望,讓精英男趕緊求饒:「放過我,我還有用。」
不能說不是他導致爆炸,他射出火箭的樣子,兩個獵人看得是清清楚楚。就算看到旁邊同時扔出的還有一個燃燒瓶,那如何解釋,手電筒的光是圈套的一部分?
「那你說說,你還有什麼用?」香風男的話,讓他一噎。
幫他們一起找那兩個獵物嗎?之前放過他一次,那是在他還能回到獵物群裡。現在其他兩個獵物已經將他排除在外,他已經沒了利用價值,留著沒有任何意義。
「我沒說,全部都是她猜出來的!」精英男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嘶吼般地求饒:「你說過,隻要我合作,就不殺我。我做到了,這真的是她猜出來的,我什麼都沒說。」
香風男微微側頭思考,這是他的標誌性動作,可這個時候看不出娘來,因為「發型」和臉上的一塊煙熏,破壞了整體效果。
隻是衣服和外形受到影響,並沒有影響到他有病而且靈敏的腦子:「你沒撒謊,以她的能力,猜得出來。不過還不是你不夠聰明,至少不比她聰明。」
精英男猛點頭,象啄米的雞:「是的,是的,你說過不殺我的。」
「是的!我說過。」香風男撇了撇嘴:「可他沒有。」
「儘量慢點,離下個整點有足夠的時間。」香風男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身後的地中海就走了上來。是說過不殺他,可地中海可沒說過。
精英男大驚失色,被地中海一把抓住後背的衣服,往旁邊的綠化帶裡拖:「不,求你了,不能這樣……」
在如同困獸般嘶吼聲中,香風男卻轉過身,雙手捏著格子西裝的衣襟兩邊拉了下,哪怕這件西裝已經壞了,也要儘可能顯示最好的效果。
大約生怕驚擾了彆人,聲音被堵住了,隻剩下嗚咽,並且在樹林裡越遠越輕。….
香風男轉過身,朝著綠化帶那裡儘量優雅地走去。
那麼精彩的事情,怎麼可以不親眼看看?如果不到位,還可以指點一下同行,畢竟這個同行沒有得他一樣的病。對了,先提醒打斷手腳,讓獵物逃著試試,畢竟他們是獵人,追殺逃跑的獵物才是這次遊戲的主業。
巨石雖然內心受到波動,但因「所以你是個好人,我要讓你活下去」這話,讓他極為安心,如同吃了安心藥,躺著迷迷湖湖就睡著了,直到手機鬨鐘響起。
三點到了!
看著手機上的定位,巨石聲音都變了:「他死了?!」
是的,隻剩下兩個綠圈了。這在希寧意料之內,精英男出賣他們並不是為了保命,是為了得到更多的錢。其實最後讓精英男射箭,是給了他最後的機會。
當時如果射箭速度夠快,沒有故意拖拉,就能殺了兩個獵人。可他為了自己貪欲,留下獵人的命,這樣他就可以有機會獨吞全部獎金。
並不是說不能讓巨石動手,隻是她想看看,看看罷了。結果這個前劇情裡活到最後的,是這樣的德性,還真是讓主神寒心呀。
既然是改變命運和結果,那就全部改變,讓該活著的人活著,該死的人去死。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才是天道。
兩個在一起的紅圈開始移動了……兩個了獵人已經結束了獵殺,轉身離開的背後,留在地上是在血泊中,一堆幾乎分辨不出人形的東西。
清潔隊已經來了,就等在暗處,已經許久。在某一獵物或者獵人失去生命體征時,他們才會過去清理。
兩個獵人各自走到路邊,速度很快地弄到了車,開始朝著綠圈而來……兩個紅圈一前一後速度越來越快的朝著過來時,定位也結束了。
希寧駕著車飛快離開,隨後慢慢行使,一邊開一邊觀察路兩邊,確定好後,再下一個路邊將車停進空著的停車位。
下了車,帶著巨石往後走,來到了看好的地方。
希寧拿出一根鐵絲,撥弄幾下就撬開了鐵柵欄門的環形鎖,拉開了生了鏽的鐵門,巨石跟著她走了進去。
見她再將環形鎖照樣裝上,因為鎖被撬後就不行了,她特地還多繞了一圈,將開著的地方對著裡麵:「走吧。」
這是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走到底後,是一個長長的地下通道,旁邊不時有壁燈亮著。
看著中間不算深,猶如小溪一般的河道,巨石立即就明白了這是什麼:「下水道?」
「準確的說是城市排水管。」希寧拿出手機,打開定位走了幾步,確定了方向後,開始順著河道邊上走:「在城市中,生活汙水和雨水是采用一個管道係統來排出,或是采用兩個各自獨立的管道係統來排出。我們比較幸運的是,這裡屬於後一種,味道就沒那麼難聞。」
一隻老鼠不知道從哪裡爬出來,希寧邁了一步從老鼠上麵跨過去。
巨石也照樣跨了過去,忍不住笑了。
她回頭看了眼,繼續走。
「你見到老鼠居然不會尖叫。」巨石想了想後又問:「以前乾什麼的?」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躲開獵殺而高興。」聲音在空洞洞的排水管裡微微回蕩,突然她停了下來:「噓~」
排水管裡立即變得極為安靜,靜得幾乎連自己的心跳都聽得出。也聽得到車輛行使過地麵時,車輛發動機的嗡嗡聲。
那麼晚誰還在路上開車?巡路的警察都少之又少,而且聽上去是前後兩輛車。
巨石忍不住又笑了,這次是想到的是,兩個獵人在上麵追趕尋找他們時,大約沒想到他們就在鼻子底下走過去。
如果知道,會不會氣死?.
幽幽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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