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遼看著匈奴兵大批湧入,不禁心跳加速,呼吸也緊張地加快了。他側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縣主卻從容,猶如往日。
等到甕城裡滿是匈奴兵,最先進入的已經開始砸第二道門時,希寧一聲令下:“斷!”
傳令兵立即怒吼:“斷!”
一路上傳聲過去,連成一片:“斷,斷,斷!”
很快傳到北門第一道門那裡,一聽到命令,一個軍曹立即揮動手中的劍,一劍就砍斷繩索!
繩子綁著一個木柵欄,繩斷,木柵欄往下掉,前端的尖銳,直直插入地,將被砸開的門給堵上。
匈奴兵裡終於有人回過神了:“快把這挪來,撤!”
可已經來不及了,城樓上的兵士用木棍用力頂,備好的石頭堆,一下全部被頂了下去,咕嚕嚕地就往下掉。
石頭木頭大批量往下掉,不斷堵塞路,還砸得人不能靠近。
希寧繼續下命:“扔!”
“扔,扔,扔……”隨著一聲聲大吼,一罐罐的陶罐往下扔去。
罐子裡裝著東西,觸地開花。砸中人的話,免不了頭破血流之外,渾身被罐子裡的東西,染得一身黑。
匈奴兵疑惑地用手撚著粘在身上的黑色油脂,突然有人驚恐地叫了起來:“是火油!”
這下炸開了鍋,甕城裡的敵軍嚇得驚慌失措,大門被堵,逃不出去,就甕城裡到處亂跑。
希寧毫不猶豫地下命:“放火!”
下麵可都是人呀,有拿著火把的小兵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狠下心腸扔了下去。這就是戰爭,你死我亡,此時憐憫敵人,如自己敗了,敵人會可憐自己嗎?
甕城四周火把紛紛往下掉,火掉在黑漆漆的火油上,頓時“嘭”地熊熊燃起。
火勢蔓延迅速,隻短短十幾秒,就將整個甕城變成了人間煉獄。
火海中,慘叫、求救聲淒厲異常,哪怕是常年打仗的老兵,也聽得毛骨悚然。
火苗躥得有三米多高,地麵上的積雪,城牆上的冰殼都在飛快的融化,隨後汽化。整個甕城,變成了燒烤爐、燜燒鍋。
旬遼偷偷看著身穿寶衣,表情平靜的長平縣主。此時此刻,他對這個縣主絕對服了。
希寧其實並不平靜,下麵燒的都是人,大活人。不要說人了,就算是牲畜被這樣活生生的燒死,那滋味也是難受的。可這就是戰爭。如果打不贏這場仗,守不住城,她可能比身主死得更慘。
她轉過身,慢慢地走到後麵放著的杌凳邊,坐了下來。淡淡地道:“甕中多少人?”
旁邊負責統計的回答:“啟稟縣主,約二千多人。”
能消滅一點是一點,希寧長長呼出一口氣,隨後說:“城外還有一萬二千人,繼續放箭,阻止登城。”
“得令!”傳令兵轉身大喊:“繼續放箭。”
甕城裡的敵軍已經完全是甕中之鱉,還是快燒熟燒焦的鱉,不用去對付。於是兵力集中在前麵,開始射箭。
城外的呼邪冒頓就等著,不久後城裡冒出黑煙來了,慘叫聲一片。
這很正常,殺人放火是常事,再過一會兒,他就能策馬進城,去扒了那個長平縣主的皮!
可很快,他臉上得意張狂的笑容逐漸凝結,聽這聲音好似不是城內百姓的,依稀聽到喊救命的是自己人。而且也就一處冒黑煙,就在城門內側。
有人來報:“大王子,大事不好,先鋒人馬被困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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