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鬆警惕,經驗告訴她,如果對方一個不信,或者想試試,那麼倒黴的是她。
希寧想了想後說:“是另外一個人,完成另一個使命。能再碰上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至少之前從來沒有。”
德古拉過了許久,才緩緩吐出:“是嗎?”
希寧伸出手,拉住了德古拉的袖子:“我和你不是同種族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觸碰不熟悉的事情,有可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這點你應該身有體會。”
因為被背叛,因為被圍攻,因為即將生命消逝,不得不出賣靈魂。
那時如果死了,一切痛苦就會戛然而止,靈魂和肉身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煙消雲散。但他心有不甘,怨氣衝天,最終和魔鬼簽約,擁有了永生,也同時擁有了無儘的痛苦。
歲月可能減少他對亡妻的悲慟,但絲毫沒減少其思念,卻隻留下他一個,在這世間孤獨地活著。就算擁有再多的新娘,也絲毫不能減去那一份缺憾。
德古拉沉默中,沉默就是默認。
夜風吹進,涼爽怡人。月光似水,皎潔聖潔。
德古拉輕聲問:“你活了多久?”
血族的年齡很難計算,有時會冬眠,所以用活了多久比較準確。很顯然,德古拉已經相信她的特殊性。
“不知道。”希寧慢慢鬆開拉著德古拉袖子的手,但依舊坐在床上:“我們的時間和空間概念不是你所熟悉的。如果你能活得夠久,再活個五六百年,就能明白了。”
如果這個位麵有哥白尼的話,目前他大約剛出生,或者還沒出生。要等到他說地心學說,被燒死時,還需要一段時間。
等哥白尼燒死後,再過個五六百年,那麼今天她所說的,不要說德古拉,就連很多普通人都能理解和明白。
德古拉好似嘴角勾了勾:“看來你不光幫了我,還讓我對未來有了目標和期盼。”
希寧點了點頭:“是的,隻要能活著,什麼都有可能變好,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四百年前應該就是如此認為的,唯有活著,才能繼續,不是嗎?”
德古拉突然猛地抱住了她,突然著一下,將她嚇了一跳。不會吧,就這樣了,還想吸乾她的血?
德古拉緊緊地抱著,過了許久才在她耳邊輕語:“謝謝……”
說完這句話後,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見。
速度快得連從哪裡出去的都不知道,隻留下她愣坐在床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是誰、我在哪兒、要乾什麼?
對了,剛才她說了什麼呀?有說什麼嗎?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剛才最後一些話。想了想幾許,這才想明白。
那時德古拉變為血族後,一定有一些“正義之士”嫉惡如仇地指責他貪生怕死,不想死才和魔鬼簽下契約。
其實德古拉什麼時候怕過死?帶著大軍,南征北戰,刀口舔血的過日子。就算是被圍攻,外麵傳出打敗,他已經戰死,他依舊帶著殘餘部隊殺了回去。
而剛才的一番話,說明了他為什麼不肯安安靜靜地去死,在被鄙視、追殺中苟延殘喘地活著。
這個強大而又可憐的德古拉呀,要殺他的人,難道不會感到臉紅,良心不會感覺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