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快看!那有個胖球兒在花裡鑽來鑽去,好像蹴鞠滿地打轉呢!”
這句嘲諷撲進盛苑耳朵裡的時候,她恰好在係統的加油聲中笑哈哈的追著蝴蝶滿處跑。
大概是這言語裡的“胖球兒”指向過於明顯,以至於盛苑聽到後第一反應就是停下來,順聲去看是誰說的。
於是,她就見到自家姐姐麵色不善的朝紫藤樹下那群少男少女走去。
盛苑:“!!!”果然是說她啊!
小家夥兒滿臉震驚。
她不認識她們!
素不相識,為何要笑她?
還蹴鞠!嗬!說她是蹴鞠的鞠,那有本事過來踢踢看啊!
一個個小腿溜兒細,踢她這個鞠?
哼,彆踢她不動,他們的小腿反而先折了!
越想越氣,盛苑擼起袖子就往紫藤樹那兒跑。
給自己出氣是次要的,主要是怕她姐吃虧,畢竟她姐擱那些人裡也顯得有些纖細了。
不知道是她小腿兒跑的快,還是她姐為了顯示出氣勢,故意調整了步伐邁進的頻率和力度,盛苑剛跑過來,就聽她苗條纖細的親姐語調微涼的朝著說話的那個女郎嗤笑:
“我當是誰沒教養呢,原來是秦家女郎啊!隻不知秦柳你這個三寸丁,怎麼好意思笑話彆人胖呢?”
“盛蒽你說誰呢!”被嘲笑三寸丁的秦柳氣得柳眉倒立,要不是顧及著在外麵,她都要撲到盛蒽跟前兒撓她,“我才八歲,就隻較你矮一頭,怎就三寸丁了!”
“哦,你也才知道你八歲呢!八歲的大姑娘笑話三歲小童,可真有臉哦!”盛蒽搖晃著手裡那支棣棠,嘴角噙著抹笑,表情卻是明晃晃的譏諷。
“我又沒說錯!你瞧瞧,誰家小娘子像你妹妹這樣圓,不是球是什麼?”秦柳指著跑過來的盛苑,咄咄的朝著盛苑比劃了一下,看著盛苑的時候,眼裡滿是嘲諷。
嘿!還敢當麵嘲笑人!簡直欺人太甚!
盛苑氣得一愣,她真沒想到還有人能如此過分!
感覺到心裡有口悶氣,盛苑打算發泄出去。
哼,比罵人,她可不怕!
【就是!罵她!你使勁兒罵她!不給她亮亮相,她都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宿主不要怕!就算詞窮了,還有我呢!】
係統氣得有些上頭,找出本《標準懟懟大全》嘩啦嘩啦的翻,還跟盛苑保證:【“文明的”和“直白的”都有!你隻管放心上,我在你後麵填彈補藥!咱要是不罵到讓她捂臉遁走,那咱就沒臉見江東爹娘!】
“嗯!”盛苑讓係統鼓舞的戰意凜凜。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小臉兒緊繃、小嘴兒狠抿,一副準備嗷叫著衝上去的架勢。
隻是沒等她上場發揮,她姐就已經笑著揚聲吟詩了:
“【秦家香閨布局奇,門窗闌杆檻階低;案桌隻有半分高,一歲稚兒能書習。】”
“盛二娘!你這把秦家扯進來做什麼!”一直旁看不語的秦家三娘子端不住了,麵色微變,一步上前,咄咄責問,“小兒家鬥嘴還是要顧及體麵吧?”
盛蒽聞聲嗤笑,摟著剛剛差點兒衝出去的妹妹,怡然反問:“秦三娘,你何必跟我急呢?你們家這位六娘子個頭不高的事兒,京都勳貴誰人不知?她自己嘲諷幼童時言之鑿鑿,我這如實坦誠又錯在哪兒呢?”
“說的好!”幾次想要衝鋒卻都沒得逞的盛苑,立刻拍著小手蹦蹦跳跳的給她姐喝彩。
眼見她姐姐穩勝,她這才有空注意眼前這些人。
此刻紫藤樹下,她和姐姐對麵兒的十幾個人裡,除卻嘲笑她的秦六娘子秦柳和責問她姐的那個秦三娘,還有四個跟她們容貌相似的女郎,瞧著大概也是秦家人;
至於秦家人身旁不遠處站著的那幾個女郎郎君,瞅著倒像是齊人。
剛聽到姐姐喊出秦柳這個名字時,盛苑就對對方的忽然發難不稀奇了。
京都有名有姓的秦氏勳貴唯有一家:她爹的外祖家。
按說這算是門近親,可惜她祖母秦氏沒有親兄弟,故而跟秦家的往來之間鮮少情分不說,反而多出許多齟齬,久而久之便不再來往。
她親姨奶秦皇後,更是視秦家人為無物,反倒將一腔喜愛給了她爹,便是太子也不將秦家當成正經外家走動。
大概是覺得她爹搶奪了本屬於皇後娘家子侄的資源,秦家上下一向是視她們一家為眼中釘肉中刺的。
仔細說來,此刻秦家女郎借機嘲諷之事,反倒顯得手段幼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