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前程、友情……以及讓人傳頌的愛情。
這明年又到選秀之期,雖說慧王府琴瑟和諧,隻是慧王膝下至今荒涼,宮裡怕是要指人的。”
盛苑剛納悶兒自己怎麼走到慧王府呢,腦海裡就響起了永平公主的笑言。
“可真讓人煩惱!”盛苑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臉頰,恨不能將永平公主的言語從腦海裡抹掉。
她不想在受永平公主言語影響的時候踏足慧王府。
京都之中少有人不知她和姐姐姊妹情深,但凡曉得前情者都清楚她護姐之心;可這些人卻不見得曉得她姐姐的自保之力。
這般想著,盛苑扭頭要走。
她今兒是不肯見姐姐去的。
姊妹倆見麵的時間多著呢,沒必要讓某些人滿意。
“苑姐兒?”
剛走了沒幾步,盛苑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輕喚,回頭一瞧,卻見一個麗人扶著丫鬟的手,笑吟吟的站在不遠處。
瞧這樣子,竟是剛從王府側門出來。
“臣見過舒側妃。”
盛苑沒想到自己溜達一通,竟然遇見了嫁給趙王的舒雅靜。
沒錯,當初那個存在感不高的四皇子,而今也是郡王了。
也是,慧親王府和趙郡王府原本就是對街而建,能夠遇見也不稀奇。
“苑姐兒也曾喊我一聲姐姐,而今不過數載未見,怎地生疏至此?”舒雅靜蓮步上前,笑意晏晏語聲清淺,“我剛從楚王府作客回來,就遠遠兒的就瞧見了你。”
她這樣說,盛苑才想起,慧王和楚王毗鄰而居。
“咱們親戚許久未見,苑姐兒要是不嫌棄,咱們……”舒雅靜原本想著邀請盛苑入趙王府一敘,忽而,又想起她而今官居五品。
她雖活得拘束,卻也曉得朝廷官員不好隨意進出王府,故而忙改口:“出了這條街,對麵兒就是誠王叔開的茶樓,咱們到那裡喝茶敘敘舊如何?”
盛苑原本就不討厭舒雅靜,而今見她周全,更不好拒絕。
想著自己也沒事兒可做,和故人見個麵也不錯,遂欣然而應。
舒雅靜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喜悅,扶著丫鬟的手,和她並肩而行。
沒多久,倆人就坐到了茶樓包廂。
“自從嫁為人婦,在後院生活得久了,愈發覺得當初在侯府的時光可貴。”舒雅靜嗅著茶香,輕聲感歎著,“明明對著燦燦陽光,卻總覺得還是記憶裡的場景更明亮。”
盛苑笑了笑:“臣……”
舒雅靜驀地擺擺手:“苑姐兒,我不過是郡王側妃,可不敢麵見朝廷官員哩!”
盛苑一怔,旋即笑了起來:“是我疏忽了,舒二姐姐。”
舒雅靜這才佯作鬆口氣:“苑姐兒也彆怪我多言,實在是明年選秀,我家王爺的正妃就要定下,不久之後府裡迎來女主人,我當愈發謹慎。”
說起這些,盛苑發現她臉上並無難過,反而有些輕鬆。
不知是不是她臉上帶了出來,舒雅靜笑著說:“我近來時常整理在閨閣時的書信,尤其是在雲棲書院那段時間做的筆記。我家王爺聽說我曾有機會受聘書院,還頗為遺憾。他允了我,待王妃進府,就幫我在那裡謀個研究文書當當。
苑姐兒可知,雲棲書院農院近來設了研究文書一職,有不少樂於試種良種、花木的人可去應聘。我陪嫁裡原有莊子兩個,都在京都旁邊兒,我家王爺在京郊給了我倆,用來試種良種是極為合適的。”
說起興趣愛好,舒雅靜的話源源不斷。
看她眼角都透著愉悅,盛苑為她感到高興之餘,有些納悶兒,她和趙王看著,感情蠻好的啊!
舒雅靜向來通透,見盛苑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就清楚她的不解,抿著唇,輕輕搖搖頭:“王爺與我是知己……這能做知己的都有些相似,我們不過都清楚,不妄想才得清靜。本就是彼此陪伴,我這位置已定,無有再進可能,他亦無力強行,既然局麵已定,何苦害了旁人?大家守著規矩過就是了。”
她這話說得含糊,盛苑卻聽得分明。
隻是趙王和舒雅靜不想讓趙王正妃難為,卻也要對方同樣通透才是。
想到這兒,盛苑忍不住唾棄封建王朝的妻妾製度。
皇家以為設了“側室不能進位王妃”的宗法,就能讓皇家子弟後院清靜?
隻要後院女子需要為了自己、為了子女和旁的女人爭,男人的後院就彆想清靜!
胡思亂想片刻,盛苑發現舒雅靜已經躍過這個話題,又說起了種花草作物來。
此刻的她眼眸似乎在放光。
“舒姐姐,最近國子監那兒受命招攬擅於編撰蒙童所用的教材,姐姐既然擅於花草種植,又擅長作畫,何不書畫相配,編纂一本適合小童翻閱的教材?”盛苑看著她眼底的光,忍不住給出了主意。
“是、是嗎?我、我能編纂?”雖是疑問句,但盛苑卻從中聽出了幾分意動。
“既是廣招良才,姐姐何不試試?不試試怎麼曉得能不能?若是成了,說不得姐姐無需趙王牽線,自己就能掙個編纂當當,再說,有這個履曆,姐姐憑自己本事就能在雲棲書院拿到研究文書哩。”
舒雅靜聽得極歡喜,竟然連聲道謝。
盛苑看她這般高興,大眼睛忍不住滴溜溜轉了起來:咦?!看起來這後院兒的勞動力,還是很值得挖掘的啊!
當然,盛苑的小算盤隻能暫時在心裡撥楞撥楞,因為登基近十載的景和帝,打算在跟太廟裡的祖宗們顯擺之後,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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