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她的態度,陳寺丞鬆口氣,登時就做好了大公無私的準備。
他這邊兒鬆口氣,盛苑那邊兒也沒當回事,倆人都將這事兒當成一段插曲。
卻不想判決發配流放的判令剛下來不久,老安國公夫人就找上了門,嗯,安城侯府的門。
說來也是真巧,這天剛好安嶼邀請盛苑到侯府研究改造事宜。
畢竟將來這裡是他倆生活的主戰場,自然要倆人都喜歡舒服才好。
那位年近古稀的老安國公夫人闖進正院時,盛苑正伏案修改設計圖,安嶼則倚在桌邊指指點點提出增補。
聽到動靜,倆人抬起頭,看著門外一臉怒容的寧老夫人,都有些詫異。
“嶼哥兒,你倒是閒情逸致的很!卻不知你兄弟就要流放吃苦了!”寧老夫人拄著紫檀拐杖,一開口便是厲聲指責。
“???”安嶼有些茫然,這老太太一提兄弟倆字,他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兩位表哥。
“彆說我沒跟你提過啊,安海!你二叔的兒子。”盛苑一看他這樣,就清楚他是真沒往心裡去,一邊收拾畫紙,一邊提醒他。
“哦。”安嶼想起來了,對著步步近前的寧老夫人聳肩,“原來您說的是我那個販賣粗鹽出海的堂弟啊!”
他無視了老夫人要吃人的表情,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老夫人,您說您,自家孫子眼瞅著都要吃苦了,您還有閒心出來轉呢!還不趕緊回去給他打點行裝?”
本來是想拿安嶼當切入口的寧老夫人:“……”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招“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竟然還沒發揮,就讓安嶼給擾亂了!
更可恨的是,這小子對她的稱呼!
老夫人?!竟然連祖母都不肯喊了?!
寧老夫人忍著怒意,看向了盛苑:“苑姐兒是吧?聽說你現在和那個陳寺丞共掌大理寺?海哥兒和淙哥兒的案卷你可知曉?都是一家人,難不成你就眼睜睜看著嶼哥兒的弟弟們吃虧受罪?”
“淙哥兒是誰?”盛苑沒搭理她,看著安嶼問。
“寧家的孫子,和海哥兒同歲。”安嶼聞言,倒豆子似的跟盛苑介紹起來。
一直被無視的寧老夫人差點兒起了個仰倒。
“苑姐兒!老身問你話呢!”寧老夫人青著臉,忍著怒意喝。
“不是,老人家,您誰啊!擱這兒一言不合就問這問那!我認識您嗎?”盛苑將圖紙放好,抬起眼皮翻眼。
其實,盛苑小時候還真見過寧老夫人一回,隻不過兩家鮮少往來,若非她記憶倍兒好,其實還真未必能認出來。
沒想到一個比一個更混不吝的寧老夫人,這次是真給氣到了。
“你!你!你!”抬起拐棍兒,寧老夫人指著盛苑半天沒說句完整話,好容易運口氣,才一氣嗬成了後半句,“這就是盛家的家教?!”
說彆的,盛苑還不急,可是被人指著鼻子說家教,那可彆怪她翻臉了。
“這位老夫人,拿著拐杖直指他人就是你家的家教?一見麵,張口閉口提及旁人家教,這就是你家的家教?有話要是不會好好說,我不介意幫你換根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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