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愷撒,你真是令我失望。”
龐貝·加圖索的歎息在空氣中凝成白霧,聲音驟然變得冰冷,像是結冰湖麵下暗湧的漩渦,“我確實對你過於放縱了,才會讓你被洗腦得如此徹底。”
“甚至不惜對親生父親拔劍相向。”
愷撒置若罔聞,仍在快速消滅麵前的食物,同時大腦思維也在飛速運轉。
食物被下毒?愷撒並不擔心,即便真的被下毒,他體內的預置胃會去解決這個問題。
包括宴會廳那些麵無表情的侍者,他們忽然齊齊出現,像是十二尊雕像般詭異地立在長木餐桌的兩旁;當窗外閃電的慘白色短暫地亮起時,能看見他們脖頸處的皮膚呈現出蛇類蛻皮般的半透明質感。
換成普通人,又或者混血種也許會感到驚悚和恐懼,但對阿斯塔特而言——
也就那樣。愷撒還很自然地接過了侍者遞來的餐巾抹去嘴角與手掌的油膩,對侍者那收縮成爬行類豎線的瞳孔視而不見。
“我要再糾正一點,生我養我的是母親,跟你沒太大關係。”
愷撒的語氣淡漠且平靜,“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不止隻播撒了我這一粒‘種子’。”
“而我能成為你的‘兒子’、加圖索家未來繼承人也隻是因為血統剛好吻合你的條件;不吻合你條件的其他兄弟姐妹們,則都被送到了大西洋某座島嶼上度過餘生,他們的母親能得到的最好結果就是被清洗記憶。”
“所以就彆再玩父子扮演遊戲了。我更在意的是,作為‘暗麵君王’的你,邀請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麼?是要勸降我呢,還是想從我這個吻合你未知要求的子嗣身上謀取什麼東西?”
愷撒凝視著龐貝·加圖索的臉龐,想看後者在聽到“暗麵君王”這詞後會作出什麼反應。
疑惑?驚訝?惱怒?
都沒有,龐貝隻是默默地與愷撒對視,神色如冰封的湖麵般平靜。
過了半晌,他才悠悠地開口道:“有後悔過答應我的邀約了?”
“我隻後悔沒穿動力甲來,下次我會穿天鷹騎士赴宴。不過我想不會有下一次了。”愷撒聳聳肩。
(天鷹騎士,原型是路明非還沒變成大隻佬前穿的那套仿戰鬥修女“典範戰甲”的裝甲)
(之後煉金裝備部依此研發了適用於阿斯塔特駕駛的恐怖大機佬版本)
“所以你也隻是才剛推測出我的身份?”龐貝手指輕叩桌麵,身側的侍者立即躬身給高腳杯倒入猩紅的酒液。
“從你出現到那塊肉變成能量儲備,總共三分四十秒。”愷撒拿起平板電腦稍微揚了揚,“通過你隔絕我信號的方式。”
“就先不說我們軍團的便攜電腦係統跟IPhone3G之間的技術差距——從我的感官上而言,這裡並沒布置有強乾擾器一類的物理屏蔽手段。”
“不排除有其他我無法從感官上察覺到的方案,比如定向天線屏蔽;可這意義不大,因為比起隔絕信號,你更需要隔絕住我這個人。”
愷撒從座椅上緩緩起身,他那二百九十厘米的裸甲軀乾截斷了頭頂水晶吊燈的光瀑,如一座傾斜的黑塔在長木餐桌、乃至小半個宴會廳都投下了龐大的陰影。
僵在餐桌兩側麵無表情的傀儡侍者,那壓抑的驚悚與詭異隨之崩潰粉碎。
“那就是龍族的煉金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