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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結實?讓我掰一下試試(1 / 2)

抑鬱自卑的人,心理通常要比旁人更敏感些。

胡漢三發現,趙傳薪雖然笑嘻嘻的說出這番話,但他百分百確定,趙傳薪是認真的。

他心頭一凜。

記得昨日,回程之時,他叔跟他爹說了那個馬匪的下場:腰斬。

他不明白什麼叫腰斬,回去後還是問小靈娥,小靈娥告訴他的,所謂腰斬就是將人斬成兩段。

雖然沒看見慘烈的現場,可胡漢三卻能腦補出那把巨斧將人砍斷的畫麵。

他打了個哆嗦。

趙傳薪昨天搜剿的槍械武器,都留給了胡大和胡二。

趙傳薪又說:“告訴你爹和你叔,懷揣利器必生殺心,不要濫殺無辜,否則……會做噩夢的。”

胡漢三:“……”

怎麼輪到他們就隻是做噩夢嗎?

隻是後來他將此話告訴胡大、胡二後,兩人卻沉默了。

趙傳薪說完,踩著縹緲旅者跑了。

胡漢三還有一肚子話沒說出來。

臉上多少有些失落。

最後,也隻是衝趙傳薪背影喊:“趙先生,你還沒睡我姑姑呢?”

趙傳薪身形一個不穩,好懸摔倒。

披風飄起後,果然“直”了。

當披風低角度飄擺,與尋常布料無異。

可一旦風大到讓它與趙傳薪的後背呈九十度角,它就直了。

褐色的披風,如同蝙蝠翅膀展開,將氣流切割。

趙傳薪微微前傾的時候,感覺到後腳的重力很大,他不太懂流力學,但應當是風壓給他了一個向下的力,他必須把步子邁大才能穩住身體。

但這也同時讓他感到更加穩重,不會有“飄”的感覺。

當他途徑一座土丘時,正常最多騰空五六米即可落地,今天卻愣是滑翔了三十多米……

重心在前,騰空後正常來講人在空中會翻滾。

趙傳薪便向後抓去,因為披風的後麵有兩個抓握的手扣子,隻要向下拉,改變九十度角,就會破壞掉“硬直”狀態,好像個兜風的降落傘。

當“軟硬”狀態交替,並且破壞掉重心一直在前,趙傳薪就能控製身體不會翻滾。

之前,製約他的速度原因中,除了會“飄”外,還有個風噪問題。

戴上頭盔後,風噪降到了最低點,不必帶潛水鏡了,惡魔的預見還能讓他看清前後左右300度視角。

所以他不用回頭,就能準確的扣住披風。

而且這一身裝備,可要比機車服的防護能力強多了。

摔一下肯定不會與地麵摩擦的血肉模糊,但在比之前還誇張的速度下,應該會內臟破裂,骨斷筋折……

當路人和農田中堆糞的農民,看見他時,會見到一團褐雲飄過。

沒法細看,隻因太快。

……

烏泰欠了沙俄很大一筆銀子。

他根本還不起。

早了一百多年,他提前過上了透支的生活。

放墾該旗土地全部荒銀地租、全旗土地、礦產和牲畜為抵押,貸了二十多萬盧布。

這事兒是沙俄的東清鐵路公司總辦霍爾瓦特,代辦達涅爾給牽線搭橋去華俄道勝銀行辦的。

貸款即將到期,烏泰再次找到了霍爾瓦特和達涅爾,原本兩人對他禮待有加,總是笑麵相迎。

可當烏泰表達了想要推遲還貸款的訴求後,讓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霍爾瓦特捋了捋自己保養極好的虯髯,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行,不行,郡王,伱的要求恕難從命。”

烏泰臉色不太好看。

原來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麵,如今怎地就變了一副麵孔?

他又看向了達涅爾,說:“當初,達涅爾先生不是說‘輕利遠限’嗎?”

誰知,達涅爾更不講情麵,上次還笑嗬嗬,這次圖窮匕見,瞪著眼睛對烏泰說:“若郡王不歸還錢財,我們將派員並帶兵上王府查封產業。”

烏泰張口結舌。

這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見他不說話,霍爾瓦特則扮紅臉,道:“郡王記得我們外交官巴克達那夫嗎?他四年前,曾造訪過貴府,承諾我們俄朝廷予以貴屬地予以保護,並由我國幫助貴旗軍裝餉項?”

烏泰當然記得,他剛貸完二十萬盧布,第二年霍爾瓦特登門造訪。

當時他還帶了許多禮物:金表、寧綢、俄刀、八音盒等等……都是稀奇又珍貴的玩意兒。

隻是……

他悚然一驚,還記得當初沙俄外交官巴克達那夫說:“希望貴旗,將來做我們俄國藩屬,並聯合各旗歸俄統屬。”

當時,烏泰滿心覺得自己占了便宜,當時的貸款限期為四年,他和所有負債的人一樣,都覺得錢雖然多,但自己有能力,無所謂,反正將來還上就沒問題了,還有四年時間呢。

於是,當時他欣然同意,沒口子答應巴克達那夫,拍胸脯保證一定照辦。

然而,他真沒還上……

見烏泰不說話,達涅爾開口道:“郡王是時候兌現當初的承諾了,如此才能為郡王延期。”

烏泰在辛亥那一年後還真就發動了叛亂,在沙俄的支持下想要搞分裂。

但現在他還沒那麼瘋狂,隻是額頭冷汗涔涔,閉口不言。

扮紅臉的霍爾瓦特,又捋了捋翹起來的胡子:“哎,這就難辦了。”

一副都是為你著想的模樣。

烏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們對趙傳薪感興趣,不若我去幫你們打探趙傳薪行蹤,換取延遲還款如何?”

霍爾瓦特手指頭一頓,揪掉了兩根胡子。

“你與他有來往?”

“並無來往,但我曾任哲裡木盟盟長,可搭上蒙務局的關係,也能登徐世昌的府門。據我所知,徐世昌與趙傳薪頗有些糾葛,或許能探知一二。”

烏泰打的主意是,先用趙傳薪來拖延一下。

但他確實要去蒙務局,因為他還不上錢了,而旗內的土地和資源又不能丟,此時也無法答應沙俄的那些要求,須得從長計議。

霍爾瓦特和達涅爾對視。

趙傳薪對他們來說,也是有影響的,但這影響沒有對日本人勢力範圍內的南滿鐵路大。

誰讓南滿鐵路在鹿崗鎮的範圍內!

他們之所以感興趣,是因為外交官巴克達那夫感興趣,國家對弄死趙傳薪更感興趣。

這些事,無非是利益交換。

所以霍爾瓦特開口道:“希望郡王能打聽些有用的消息,否則會很難辦。”

烏泰沒有掀桌子的勇氣。

這是好多天之前發生的事情。

烏泰在回程時,內心悔恨交加。

負債人的內耗,讓他給表現的淋漓儘致。

坐轎子時,偶爾還要砸一下木板泄憤。

他在生巴克達那夫、霍爾瓦特和達涅爾的氣,生自己的氣,也生朝廷的氣,同時還有點生趙傳薪的氣。

雖然這件事與趙傳薪無關,但他氣頭上,也不差多氣一個人了。

為何生朝廷的氣?

他負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給朝廷“上供”,討老佛爺歡心。

結果最後,副盟長的職位被擼了,現在大家也不怎麼待見他了,還欠一屁股債。

有時候,烏泰真想大喊一頓,發泄心中的憤懣,但礙於麵子他又喊不出口,隻能通過砸、摔來表現自己的怒火。

他裝作途徑關外三省蒙務局的樣子,順便找到了蒙務局的督辦朱啟鈐。

推杯換盞,酒酣耳熱的時候,順水推舟的吐苦水:“哎,桂辛你有所不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句話是《紅樓夢》中,賈寶玉他媽說的話。

顯然這位郡王也是讀《紅樓》的。

朱啟鈐猶豫了一下,有點不想接茬,膈應。

但最後還是給麵子的禮貌的問了一嘴。

結果烏泰一發不可收拾,將自己貸款的事情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當然難免粉飾自己動機,另外闡明沙俄的醜惡嘴臉。

朱啟鈐聽聞二十多萬盧布,很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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