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長眼的東西!”守在長史府門口的兩名護士辱罵並暴力驅趕張景,“不得靠近長史府!”
張景舉起一卷黃綿,“聖旨,讓長史出來接旨。”
一刻鐘,身材瘦小、大眼睛、山羊胡的李守記小跑出來。
看到張景,眼睛揉啊揉,不敢相信問,“聖上?”
“是朕。”
撲通一聲,李守記雙膝跪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卿辛苦,”張景沒心情去梳理安西都護府背後的關係網,也沒心情去理解地方閥門之間的混亂關係,“給朕弄點吃的,再叫安西八品以上文武官員見朕。”
“是...”李守記抬起頭,試著問,“聖上召喚百官有何事?”
“他們不識朕,朕也不識他們,相互認識。”
李守記應是一聲,從地上爬起來,馬上讓人去執行,接著親自招待張景。
在金碧輝煌的長史府內部,張景很快見到一桌美酒佳肴。
“聖上,”李守記站起來,躬著身體,托著酒杯雙手前舉,“臣敬您一杯。”
張景與李守記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喉嚨假裝動動,實際倒進背包裡,沒喝。
菜也是,張景先動筷子的菜,送進背包裡。李守記動過的菜,淺嘗幾口。
距離原因,召集全府八品以上官員最快需要十天時間,張景就在長史住下,每日與李守記虛與委蛇。
而在同一時間,皇後與謝容帶著三萬大軍已經到河中地區。
這是一個門閥與世族林立,還特彆集中的地方。
且幾乎每一個大家族都有私兵、都有私藏刀盾與鎧甲。
又因為之前西京的大清洗,這些門閥、世族幾乎都有人死亡,死的還都是族長、核心人物。
因此,對於皇後的到來,沒有一個人表示歡迎,藏在暗處、藏在遠處,冷眼旁觀。
不過,也僅僅隻是冷眼,不敢搞事情。
人家有三萬大軍當保鏢,除非想死,否則都得掂量一下。
“聖母,”河中首府城市叫東都,府衙內部,謝容彙報道,“我們的糧食隻夠今天,當地衙門沒有糧食給我們補充。”
趙婉兒知道丈夫抄家成果,不僅抄到兩億白銀,還抄到許多糧食,原地讓國庫坐上飛機?
對,丈夫就是這麼說的,坐飛機。
還說什麼她也坐了飛機,等胡言亂言。
心裡走神一秒,坐在上首,趙婉兒擔心問謝容,“當地會不會也沒有糧食?”
“城內釀酒業發達,”謝容一語中的,“說明糧食充足。”
沒有後顧之憂,趙婉兒了解問,”“謝將軍有什麼好辦法?”
聖上說過,能動手就不要BB,結合一路上看到民不聊生情況,謝容直言道,“馬上動手,在全州之內從肉體上消滅門閥、消滅大族。我們拿走錢糧,給當地人分土地,分糧種。”
“這樣會不會引起南方士族恐慌?”趙婉兒也是大族出生,腦子裡想得多一些,“牽一發而動全身。”
“皇後說得有道理,”結合自己在河北學習的經驗,謝容補充道,“動手之前,我們需要提前守住主要路口、關鍵河道,讓消息留在河中地區,之後及時南下。”
趙婉兒伸手扶額頭,聯想到丈夫的叮囑,輕輕點頭道,“辛苦謝將軍,請馬上動手,記得斬草除根。”
謝容重重應是。
...
還是同一時間,河中地區的三大門閥、四大族首領,正秘密聚在一起開會。
“各位,”三大門閥之一的陶家主開口說話,“到現在為止,皇後已經住進河中府半天時間,我們雖然沒有理她,但她也沒有提任何要求。”
“那她來河中作甚?”
“老何,”馬上有人提醒接話中年男人,“不說作甚,請說白話,都是粗人,不要裝B。”
叫老何的中年男人白一眼多嘴渾蛋。
感覺氣氛有些壓抑,林姓門閥家主語氣輕鬆道,“整個河中地區超過98%的土地都在我們手裡,皇後雖然強大,但她和皇帝離不開我們支持,奈何不了我們。”
“有道理,”馬上又有人接話,“沒有我們七家年年給他們上繳糧食,上繳稅款,大靖根本撐不到現在。”
“對,是我們維護了大靖王朝的根基,他們不思感恩就算了,還敢亂殺我們在西京的族人,今年糧食給他們少一半,讓他們吃點苦頭!”
“少交一些糧食,多養一些私兵,”林家主提醒,“否則會是案板上的魚肉。”
七人越討論越有勁,很快達成一致。
以天災為理由,今年糧食少一半,並將各自的私兵數量增加三到四倍,爭取一年之後總數達到十萬人規模。
不擔心中秧衙門拿他們怎麼樣,大靖王朝需要他們維護河中地區統治。
沒有他們維穩,河中連基本統治都做不到。
至於皇後?七大家手裡有錢、有糧、有兵、有底氣,隻當沒看見就行,底氣很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