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的那一刻,屋子裡的幾人都已經醒來了。
畢竟是陌生的地方,晚上他們幾人誰也沒敢睡得那麼熟。
再說蚊蟲蛇蟻在屋裡到處肆意橫行,誰敢睡得著呀?
後半夜的時候小張感覺腳腕一涼,下意識地一甩腿,打開手電筒就看到是一條蛇。
抓起屋子裡的破桌子,爛椅子直接爆了腦瓜,也就是因為那麼一折騰,後半夜幾人誰都沒敢睡得那麼死!
天色大亮以後幾人收拾好了行囊,徐慧蘭又把那兩條被子,小心翼翼地折疊好,重新放回到了缸裡,有些東西就讓它永遠存在於懷念中就好!
昨天就交代了送他們來的趕車人,讓今天晌午時分再來接他們,價錢是昨天的兩倍,趕車人也是滿口答應,所以現在他們隻用撿好骨灰就成。
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後麵藏著一夥人,也是幸好被村子裡的殘羹斷壁給遮擋住了,這才讓前麵幾人都沒有發覺,這裡除了他們還有彆的活人!
“是他們嗎?”
“是!”
“做好準備,待會兒伺機而行動!”
遠在京都軍區大院的某人,邪魅地笑了!
雷震,這一次一定讓你必死無疑!
以報我多年斷腿之仇!
這麼多年看著你高高在上,每日每夜都在想著要怎麼把你拉下水,每每看著自己的斷腿,都想把你千刀萬剮才能解恨,如今,自己的機會來了,既然你走了,那就永遠不要再回來好了!
此人正是裘山,現任軍區大院開門大爺,想當年他和雷震兩人也是並排好兄弟。
當年他們同時參與某個行動,要不是自己快他一步率先搶到目標,自己的腿恐怕也不會斷。
或許當年他就已經知道那個下麵藏著一顆炸彈,所以才不和自己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炸斷了一條腿。
而且還假好心地安排自己在大院門口當個看門的,這份恥辱他已經記了幾十年。
隻是之前雷震這小子城府頗深,一直儘職儘責的生活在大院裡,哪也不去。
卻沒想到自己等啊等,盼啊盼,終於是找到了這一天的機會,希望那些人不會讓自己失望!
徐慧蘭也是憑借著記憶,縱使這麼多年沒有回來,可是當年他們把她葬在那裡,還是有點印象的!
依然記得是在後山一棵老槐樹下,現如今,那棵老槐樹早就已經沒了影子,隻剩下一個腐爛到一半的破木樁子,可是根據記憶,徐慧蘭還是一下子就找到了目的地。
梁建安掏出早就帶著的香火紙錢,燒了好大一堆,又對著墳頭重重地磕了好幾下。
看著這座矮小的墳頭,裡麵居然埋葬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梁建安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疼,是他把自己帶到了世上,如果沒有母親,那又怎麼會有自己呢?
縱使生母不及養恩大,可如果當年自己的親生母親能夠挺過來,那自己會不會又是另一番幸福的人生?
一個母親拚死都要生下自己,可見她心裡是很疼愛自己的,這份母愛值得自己尊敬。
雷震默默地站在一邊掉眼淚,自己苦苦尋找了幾十年的媳婦兒,竟然一個人留在這寂靜荒涼的地方。
他不配做水心的丈夫,是他沒有保護好妻兒,讓媳婦離去,讓兒子丟失。
如今好不容易他們一家三口團圓,雷震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水心妹子,你的丈夫和孩子一起來接你回家了!”
徐慧蘭默默地朝著墳頭彎腰鞠躬,裡麵黃土埋葬的人,值得自己這一彎腰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