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銀猞很舒服。
自戰場上下來之後,杜愚就一直在她的爪下,完成著那夜的承諾。
隻是這份承諾漸漸變了味道,變得由不得杜愚了。
包括他揮動太虛斧、送師兄師姐返回大夏時,也隻有上半截身體露在爪外,沒能有多少喘息的機會。
巨大銀爪如若一座牢籠,不僅限製著杜愚的人身自由,也讓他遭受著苦難,連呼吸都艱難。
爪下的生靈越是反抗,荒猞至聖就越是舒爽、越是滿足。
可怕的占有欲,更是讓荒銀猞不允許周圍有任何生靈存在,甚至連嘉榮草都退開了。
同為至聖,嘉榮草自然不怵荒銀猞。
且嘉榮草向來堅韌無畏,過去數百年間,它天天被夔醜雷電劈打,何時慫過?
至聖嘉榮的離去,更多是因為青師的命令。
楊青青就站在隔壁望獅吼峰上,負後的雙手把玩著草葉,靜靜的觀瞧天地,默默的陪伴著某人。
她也是唯一一個被荒猞至聖允許存在的人。
起碼荒銀猞那粗長的銀尾,並沒有掃向青師。
“喵。”驀的,荒銀猞低下頭,大發慈悲的移開了猞爪。
爪下生靈突然不動了,這讓猞猁覺得很無趣。
“怎麼,裝死?”荒銀猞用爪下軟墊,輕輕抵住杜愚的身體,左右撥了撥。
“彆,彆鬨。”杜愚說話有些吃緊,“到關鍵時刻了。”
身披猞皮大衣的女子,悄然出現在杜愚身上。
一如既往,她雙腳踏在杜愚身體兩側,睜著一雙冰冷的銀瞳,低頭俯視著腳下的臣民。
杜愚抬眼望著荒猞至聖,忽然道:“你看起來,不是很希望我成聖?”
銀瞳女子有些疑惑:“為何這麼說?”
杜愚:“那你瞪我乾啥?”
荒猞至聖:“.”
看你就是瞪伱?
有沒有可能,本君天生就這麼凶?
杜愚撇了撇嘴:“你看你又瞪嗯~”
話語戛然而止,杜愚忽然緊閉雙目,一股巨大的妖魄擴散開來。
荒猞至聖微微挑眉,感受著被籠罩滋味。
在濃濃的妖魄中,銀瞳女子感受到了杜愚的信念與決心。
甚至是他對前路的虔誠。
關於摧毀灰燼寒樹,關於將其碎屍萬段.
難得,在這溫暖和善的青年身上,察覺到如此濃重的殺意。
荒猞至聖愜意的閉上雙目,靜靜的享受著,品嘗著妖魄內飽含的情緒。
可隨後,她就不再愜意了。
因為荒猞至聖發現,腳下的臣民正在與其他生靈交流!
“汪~汪~”禍鬥睜大了一雙狗眼,驚喜萬分。
當杜愚的妖魄不斷擴張、閃爍時,自然將整個肉身囊括其中。
“衝!禍鬥,衝!”杜愚一聲令下。
“汪!”禍鬥順著任脈一路向下,繞過杜愚胯下,又從背後督脈飛奔向上。
尤其是路過杜愚頭頂、身下兩截暗淡的經脈時,禍鬥攜無儘火妖息,一股腦的向前衝去。
“杜愚!杜愚!杜愚!”
神幽螢顯然意識到杜愚進入了衝刺階段,它懷抱著大火炬,開心的左右揮舞著。
提前慶祝?
杜愚不由得笑了笑,趁著擴大妖魄的機會,將小家夥籠罩住:“彆隻顧著我呀,你也要和我一起成長。”
杜愚體內的各個妖寵,成長與晉級有前有後。
從始至終,唯有神幽螢永遠與杜愚在一起,一同進退、形影不離。
“唔。”小幽螢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後又開始搖晃火炬了:
“幽螢!幽螢!幽螢!”
“嗬嗬。”杜愚啞然失笑,在妖魄的擴散下,體內所有生靈都感受到了杜愚的心情。
連帶著,顏如玉、白玉京、紅葉等一眾生靈,也紛紛露出了笑意。
這群與杜愚相伴相生的生靈,都有各自的修煉之道、生存之道。
而一條條通往不同方向的道路,卻在杜愚這個人身上交叉、彙聚。
他情緒上的高低起伏,足以影響所有生靈。
腳底的天青瓷眼神溫柔,細細感知著杜愚的一切。
天青瓷已經很久沒回過海界了,而是一直身處杜愚腳下穴位裡。
自從金烏一役過後,青瓷活著的每一天,都覺得是生命的饋贈。
堂堂至聖,竟被灰燼寒樹殺出了這種心理,不禁令杜愚無奈長歎。
高冷的青瓷大人,愈發的粘人了。
儘管她依舊不打擾杜愚,隻是安安靜靜的待在穴位裡。
但海界至聖不歸海,連休養的日子都不願離去,這足以表明許多。
看來,自己真得契約一條朽木龍魚了。
就借著此次成聖的機會,多出來的一枚穴位家園,就契約一條小木魚吧。
多來一些朽木之軀,也好陪青瓷入海,陪紅葉歸山,陪小幽螢玩耍。
也可以天天擼禍鬥狗頭,與太歲對練,還能陪驚塵馳騁廣袤天地
顏如玉話語幽幽:“負心人,都沒想人家呢~”
白玉京弱弱道:“我呢?”
一狐一鹿的話語,硬是讓杜愚沒敢接茬!
二者都是單方麵與杜愚交流的,但杜愚的妖魄籠罩全身,無論他先和哪個說話,另一個都能察覺到。
擦,
朽木龍魚真得提上日程了!
妖技·朽木碎最為誘人的一點,在於每一具朽木之軀皆為施法者之本體!
隻是在實力方麵有所欠缺,唯有千分之一的水平。
不過在非戰鬥情況下,自然是無所謂的。
就像付師兄的朽木之軀那樣,在大夏都城上下班、陪伴父母,在塗山大陸當神明、引領西霄帝國前行。
又隨青門對陣幽寒大軍,青史留名。
這樣想想,付師兄還真是人生贏家啊?
“那我可得多要幾個你。”冰冷的聲線傳來。
杜愚回過神,仰望著高高在上的荒猞至聖。
荒猞至聖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不小心玩死幾個,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