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青輕聲道：“徐前輩作為禦妖聖，在太虛之境內，不存在任何意識。”
杜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之前，就在這塵靈青居大門前，他曾誤打誤撞的開啟了一條通往太虛之境的空間裂縫。
那時的杜愚也是一名禦妖聖，也嘗試著進入太虛之境探查。
隻可惜，一旦他進入其中，便會被某種規則所束縛，整個人會被徹底“凍結”住。
哪怕是付師兄的朽木分身進入其中，留在外界的本體也會變成木頭人。
唯有青師這樣的至聖，才能在其中留有意識，稍稍探知一二。
楊青青輕輕歎了口氣：“僅憑月芒刀自己，尚不足以打開那扇神秘的大門。
徐前輩就想著，像我這樣的至聖，也許能幫助到月芒刀。
畢竟，想要發揮出靈器的最大功效，還需要禦靈者與上古靈器聯手施法。”
杜愚心中微動：“青師，我現在是天聖了！”
就算你們倆聯手都進不去，像我這樣的天聖，理應能進得去吧？
楊青青眉頭輕蹙，顯然不想要杜愚犯險。
儘管她很清楚，杜愚不可能對那扇大門置之不理。
但眾人剛剛結束了一場生死大戰。
自進入焚陽大陸、與灰燼寒樹對陣以來，杜愚甚至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
杜愚望著站在圍欄上的仙師：“青師，給我坐標，讓我去探查一番吧。”
楊青青靜靜的看著杜愚，不言不語。
有些時候，不回應，其實就是一種回應。
尤其是女子輕輕蹙起的眉頭，的確看得杜愚有些犯怵。
“青師。”杜愚遲疑片刻，還是開口道，“我保證，我隻是去探查一下，看看那後麵是什麼。”
楊青青：“已知的訊息，足夠我們看出些許端倪。”
杜愚沒有貿然開口，靜候下文。
楊青青手掌自然垂下，手指輕輕動了動，一條地錦花藤當即探來，將葉片送入了主人的指間。
她輕輕揉撚著葉片，思索道：“那扇大門不像其他世界的入口一樣，月芒刀無法自由出入。
想必大門後方，會是更高級彆的樹界。”
杜愚連連點頭：“青師，我去看看吧。”
楊青青垂首看著杜愚，淡淡道：“如果那裡也被幽寒之樹占領了呢？”
杜愚當即說道：“無論那個世界什麼樣，我探查過之後，一定立即回來，與青師一同探討情況。
休息、訓練，繼續成長，有針對性的提高。
青師，相信我，我沒有被天聖級彆衝昏頭腦，我也絕對不會貿然行事。”
楊青青靜靜的看著杜愚，杜愚眼神明亮，麵色堅定的回望著。
良久，楊青青深深的歎了口氣。
而女人的歎息聲，卻是讓杜愚露出了笑容：“謝謝青師成全。”
楊青青好氣又好笑的看了杜愚一眼，輕聲道：“我陪你去。”
杜愚張了張嘴，勸說的話語，在女人的眼神注視下，硬是沒有說出口。
以她的禦妖之道，是不可能任由杜愚孤身犯險的。
楊青青緩緩抬起手掌，憑空虛握。
“呼~”
一柄三尖兩刃刀悄然出現，刃尖處揮灑著點點清輝。
“記錄一下坐標吧。”楊青青說道，“看看太虛斧能否將空間裂縫，直接開在那扇大門前。”
“是。”杜愚的身上當即浮現出一道虛幻鬥篷人影。
杜愚抬起手，帶著太虛的虛幻手掌，一同握住了刀杆。
楊青青默默的看著杜愚，不可否認的是，她對杜愚的提議有些抗拒，也有些擔憂。
可是看著這張臉.
她的內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關於信任，不止來自於她自身的信念。
更來自於杜愚過往說過的每句話、做過的每件事、完成的每一個承諾。
“可以的，青師。”杜愚沉聲道。
“嗯？”楊青青從沉思中清醒，輕聲應著。
杜愚確認道：“太虛斧早就掌握了開啟太虛之境的方法。
在這樣的基礎上，太虛可以將空間裂縫直接開在太虛之境內、開在那扇大門前。”
“好。”楊青青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切如她所料。
如果讓月芒刀帶著前往的話，隻能帶著主人一人，而且還需要比較漫長的旅行時間。
即便是月芒刀有的放矢、無需走彎路，但是這一來一回、估計也得數月之久。
杜愚轉過身，手中拎起了太虛斧，閉上了眼睛。
楊青青默默的等待著，良久，才見到杜愚抬起斧刃。
“呲”
透明的幕布被撕開，恐怖的能量翻湧開來。
裂縫後方，一片虛無。
杜愚平複了一下心緒，緩緩邁步其中。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體內的諸多生靈，大都有些躁動不安。
一些妖兵、靈器，包括璿璣穴內的神幽螢，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定格了。
它們就好像.好像是被時間凍結住了似的。
這不是杜愚第一次進入太虛之境，但卻是他第一次擁有清晰的意識。
太虛之境，的確玄妙萬分。
四麵八方一片虛無，給杜愚一種特彆空虛、特彆孤獨的感覺。
若不是體內的生靈們隱隱躁動，杜愚真的會有一種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的感覺。
什麼都不存在。
一切，也都沒有任何意義。
驀的，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關切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還好麼？”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被“時空流放”的杜愚，抓住了一根稻草。
杜愚第一時間轉身看向女子：“沒，沒問題，青師。”
楊青青看著杜愚的反應，輕聲開口：“上次，我入得此境時，還要感謝你的堅持。”
“什麼？”
楊青青環顧四周，感慨道：“我初入此境內，也很不適應。
這裡的玄妙法則，不僅凝結了一眾生靈，也給我的心境造成了些許影響。
後來，我看到了身旁飄浮著的伱。”
杜愚心中了然。
所謂的堅持，自然是當初的他，執意要陪青師一同進入太虛之境。
當初，青師探索完太虛之境後，並沒有給予過多評價。
如今再她細細講述，杜愚感同身受。
在這虛無之地，
她真實的存在著，這對杜愚自身而言，也是一種存在的證據。
“前麵。”楊青青睜開了一雙孔雀眼，稍稍揚頭，示意著前方。
杜愚則是睜開了金紅色的焚陽之眼，細細檢查空空蕩蕩的前方。
在強大的瞳術下，他果然見到了淡淡的能量流轉。
與其說是能量，不如說是淡淡的霧氣，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相當隱蔽。
楊青青率先飄向前去，抬起月芒刀，用刀尖向霧氣內戳去。
迷霧看似虛幻，卻是讓刀刃寸步難行。
楊青青眉頭微皺，與月芒刀合力施法，試圖破開這扇迷霧之門、闖入後方。
“嗡！”
月芒刀刃尖處一片寒芒閃爍，刀刃大肆震顫開來，濃濃靈氣翻湧著。
然而，無論一人一刀如何努力，就是無法前進半點，根本穿不透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