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也同樣混蛋,但卻不是同一個人的金毛混蛋,手拿著一張旅行手冊,慢悠悠地行在無人的老舊小巷中。陜
陽光拉著她的影子跟在她身後,在她的兩側都是上了年代的正紅色紅牆,金黃的銀杏枝探出黃瓦飛簷,風吹過就是關不住的滿盛秋景落到腳下,金杏,紅牆,再加上往前順溜的一水湛藍高遠的秋日天空,三色相得益彰,明媚而張揚。
天高氣爽總是能給人帶來好心情,金發的外國人饒有趣味地沿著紅牆踩著這與她家鄉比彆具一格的秋景,她手指輕輕劃過牆壁上隱約剝落脫色的紅片,在手指上染了一層胭脂般的紅。老北亰有人叫這種顏色“朱草正紅”,取的是《賀櫟陽縣醴泉表》裡“彼丹井朱草,白麟赤雁”的意思,算是充滿傳統意味的曆史叫法,她覺得不明覺厲,但如果下次陪人一起再走一遍,也不介意就這個說辭原封不動解釋一遍,會顯得她很有文化。
當然,這些知識都是胡同深巷裡往石階上磕煙鬥的老大爺教她的,不然憑她的半吊子中國文化水平,見到這種彆具特色的紅最多蹦出個相近的口紅色號來,讓她聯想到獨孤及的散文屬實是有些勉強她了。
手機鈴響了,adygaga的teephone,當紅的榜單歌曲,但委實有些不配這滿院秋色,所以她自然地想掐斷這不合時宜的歌聲,摸索著牛仔褲兜後露出半截的黑色手機。
金發混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在看到手機上的來電號碼後,她忽地站定了腳步,昨天才修的漂亮眉毛輕輕抬了抬,眉目之間的神色大概是有些驚疑不定。
“認真的嗎?”她嘀咕了一聲,接下了這通未知來電。
電話接通了,對麵一言不發,紅牆小巷裡唯一能聽見的是秋風掃落葉的聲音。陜
大概十秒的時間,金發混蛋先說話了,“莫西莫西?”
“情況怎麼樣了?”電話那頭的人問她,沒有去吐槽她一個母語是西語的人卻用日語打招呼。
“不怎麼樣,沒找到想要的東西。”金發混蛋也習慣了對麵的一本正經,“我去了新北橋的鎖龍井,也看了珍妃井,還去了隻有72根金釘的東華門,故宮裡各種民間傳說裡最詭異的點都打卡了,但也沒見著有什麼近期留下的奇怪痕跡。”
“再找,找到蛛絲馬跡,隻要是局,那就必然會有線頭。”對麵淡淡地說道。
“你聰明,你說了算咯。不過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真的沒問題嗎?”金發混蛋仰頭看著那遮擋著陽光,落下陰影到自己臉上的出牆銀杏,“聽說現在卡塞爾學院那邊動靜可不小。”
“做好你的事情,找到線索後按照你的思路去做,曼蒂,不要把私人感情放在不合時宜的時候。”
“好啦,好啦,知道啦。”曼蒂歎了口氣。陜
電話那邊安靜了片刻後說,“他們沒事,希爾伯特不會讓他有事,大地與山之王的確很強,但卻強得有限,畢竟她還沒有真正地完成融合。你的任務就是阻止這件事發生,我希望你能拎清楚事情的先後順序,這是你最大的毛病。你總不會要在品茶、聽戲、聞鼻煙全部走完流程後才做正事吧?彆耽誤時間了,快行動。”
說完後,電話就掛斷了,通話全過程沒有超過四十秒。
曼蒂悠然地放下手機,取出一次性電話卡掰斷丟在了牆角的落葉堆裡,連帶著丟進去的還有一張揉成團的德雲社門票。她走到了紅牆小巷的儘頭,外麵是北亰的車水馬龍,邊兒上有一個大媽在賣肉夾饃,戴著個漆著“玲瓏燒餅”的圍裙。
“喲!大娘,賣燒餅啊!”她眼睛轉一骨碌,就老老實實地溜了過去低頭抽鼻子吸氣,“怎麼賣呀?”
“喲!這洋閨女普通話說得利索啊,肯定喜歡我們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吧?來,大媽給你打個折,十五塊錢一個。”
“博大精深的不止是中國文化,還有您抬洋鬼子竹杠的水平吧...”
“你說啥?大娘耳背沒聽清。”陜
“沒啥,誇您燒餅做得好吃。”金發混蛋不動聲色。
“那肯定的,本地特色,不得不品,街坊鄰居都這麼說。”
“沒毛病。”曼蒂幽然掏出二十塊整買了一個肉夾饃,咬了一口,“大娘,問個事兒唄。”
“什麼事兒?大娘老北亰通了,啥都知道,你隨便問,隻要不是國家機密就行。”燒餅攤大娘拍胸脯眉目滿是驕傲。
“不要國家機密,我就想問問最近故宮這周圍有沒有什麼值得說道說道的怪事情,最好驚悚一點的,我們外國人就好這一口...”
“怪事兒?唔...”大娘眉頭皺了起來。
曼蒂一邊慢悠悠啃著燒餅,一邊看向其他地方,純屬是沒報什麼期望,沒話找話嘮。陜
“哦對了,既然提到最近的怪事兒,那大娘就要給你說道說道最近地鐵線人口失蹤的鬼故事了...”
“哦?細說!”曼蒂咬了一口燒餅回頭過來好奇地問。
“那事情要從前段時間4號線地鐵的意外開始說起...”
秋季的北亰滿城金杏,秋高氣爽,紅牆黃瓦邊兒上的燒餅炊煙寥寥騰上枝頭,下麵一個金發的外國女孩標準的中國蹲在路邊,一口燒餅一句搭腔跟一個大娘兒嘮著嗑。遠藏在深暗處的可怕危險還在沉睡,亦如故宮牆頭的銀杏果越發的飽滿,隻等待秋風一觸,就會落了地摔出飽滿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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