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次外出遊曆,是想要將這天下的美人,儘數畫在這柄折扇之上!”
宋玉華稍稍靠近腦袋,低頭打量著折扇,好奇而又認真,呢喃道。
“百美扇?”
宋玉華目光注視著上麵之上的三個大字,銀鉤鐵畫,蒼遒有力,方圓有致,入木三分,絕對是書法中妙品。
宋玉華眸光如秋水,異彩漣漣,驚歎不已,這等書法,即使是他父親宋缺的字也少了幾分神韻,讓她芳心微動。
“侯公子的字不遜王右軍,堪稱珍品!”
王右軍就是書聖王羲之,王羲之憑借門蔭入仕,曆任秘書郎、江州刺史、會稽太守,累遷右軍將軍,人稱“王右軍”。
侯希白神色淡然,對宋玉華的誇讚並未表現出常人的謙讓,十分坦然,理所當然,這等表現讓宋玉華心中更是讚歎不已。
宋玉華目光移動,在那道輕盈自由的身影上停了下來,簡單的筆墨勾勒,就將那如精靈一般的少女神韻畫了出來,宋玉華甚至在這幅畫上感受到了山間的清風,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摻雜著雨後泥土和草木的清香之氣,心曠神怡,沁人心脾。
宋玉華不舍的將目光從石青璿的畫像上移開,滿目都是豔羨和驚歎,感慨莫名的說道。
“侯公子的丹青更是舉世無雙,讓人敬佩!”
“畫中的少女,清新脫俗,天性爛漫,讓人豔羨!”
宋玉華作為高門大閥的仕女,生來尊貴,奢靡精致,但是也隻有著自己的不幸,就像那籠中鳥一樣,連自己的婚姻都無法做主,隻能聽憑家族的安排,嫁給了解文龍,無比向往著無拘無束的自由。
宋玉華吐出一口香氣,目光猶自瞥向了畫中的石青璿,眸子裡有著淡淡的失落和哀傷,她這一生都不可能如此生活,隻能在獨尊堡這座豪華的牢籠裡,靜靜被歲月消磨,容顏變得枯敗,難得自由。
“侯公子,不知這話中的少女是何人?”
侯希白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眸中帶著幾分嫌棄和寵溺,語氣卻是格外的溫柔。
“這是一個蠢丫頭,算是我的師妹吧!”
宋玉華瞥了一眼侯希白,心中越發的哀怨,那寵溺的語氣,是她夢寐以求的,哪個少女不懷春,期盼著此生得遇良人,朝朝暮暮,白頭偕老。
宋玉華歎了一口氣,淡淡香氣彌漫,這是一個秀外慧中,蘭心蕙質的女子,如何看不出侯希白談到少女時的不同。
“原來是侯公子的小師妹!”
“還未請教公子師承何派,尊師又是哪位?”
宋玉華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不知道侯希白的來曆,這才出聲問道,清眸中帶著淡淡的好奇之色。
侯希白倒是藝高人膽大,自報家門,沒有絲毫的遮掩。
“是我失禮了!”
“我師承魔門花間派,師父是邪王石之軒!”
“我叫侯希白!”
“一唱雄雞天下白,願掃儘世間黑暗,天下皆白,乾坤朗朗!”
侯希白身上有著一股大宏願,大慈悲的氣息,豪氣萬丈,氣概天下,讓宋玉華心神皆顫,不能自持。
宋玉華低下了稽首,眸子裡依舊有著震撼和驚訝,侯希白是她此生所見男子中,唯一一位不遜色父親宋缺的,甚至豪氣更勝一分,灑脫更勝一分,俊朗更勝一分,足足勝了宋缺三分,世間竟有如此奇男子,讓人心折!
“公子有豪雲壯誌,讓人敬佩!”
侯希白看著低著腦袋的宋玉華,輕笑一聲,對她的反應感到了幾分錯愕,好奇的問道。
“玉華,你可曾聽清了我的話?”
“我可是魔門邪王石之軒的弟子,你就不害怕?”
宋玉華微微抬頭,瞥了一眼有些失望的侯希白,掩嘴輕笑一聲,千嬌百媚,芳華絕代,笑著說道。
“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我還從未聽過魔門弟子像你這樣的,張口閉口都是魔門!”
魔門弟子從來都是自稱聖門弟子,魔門是佛門弟子的說法,從這點來看,侯希白這個魔門傳人真的是不夠敬業。
侯希白俊朗的臉上多了幾分紅暈,絕對有些丟臉,他完全忘了還有這茬了,連忙補救道。
“我師父可是邪王石之軒,大魔頭,你不害怕嗎?”
宋玉華笑得更加開懷了,星眸亮晶晶的,十分好笑的注視著侯希白,看他一臉的鬱悶,更是忍俊不禁,笑道。
“侯公子,你作為邪王石之軒的弟子,為何會立下天下皆白,乾坤朗朗的大願呢?”
侯希白看著嬌笑連連的宋玉華,徹底放棄了掙紮,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破罐子破摔的說道。
“玉華,你就儘情的嘲笑我吧,反正我這個魔門敗類的名號是洗刷不掉了!”
宋玉華聽到侯希白再次稱呼自己的閨名,心中微微羞澀,伸手將鬢角的一縷亂發挽到了耳後,遮掩了一下自己的異樣,笑著調侃道。
“魔門敗類這個稱呼,侯公子你是實至名歸!”
“我真得很好奇,邪王作為你的師父,聽到你有如此誌向,難道就沒想過清理門戶嗎?”
宋玉華其實對魔門並無偏見,魔門雖然行事乖張極端,但是也不是沒有理智的瘋子,什麼人都惹,和世家門閥之間,有著不少的合作,關係還算過得去,隻是沒有儒釋道那麼吃香罷了。
侯希白翻了一個白眼,腦海中回憶起當年的景象,不由吐槽道。
“我這師父,他就是個神經病,不能以常理揣測!”
“當年我拜師的時候,就告知了他我的誌向,他不僅沒有怪罪,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宋玉華心中一凜,邪王石之軒的威名,即使是她也聽過,在宋閥之中有著一座磨刀堂,是宋缺閉關所在之地,裡麵供奉著一方磨刀石,上麵刻著十多個名字,都是宋缺認為可以一戰的對手,其中就有石之軒,而且在這些名字中排到了前三,比大宗師寧道奇的排名還高,可見石之軒的可怕與強大。
“邪王前輩境界高深,行事讓人難以琢磨!”
宋玉華不敢僭越評價石之軒,隻是說了一句場麵話,神色間透著幾分畏懼和謹慎。
侯希白搖搖頭,沒有任何對石之軒的敬畏之心,隨口譏諷道。
“他隻是精神不正常,唯恐天下不亂,想要看我究竟能不能攪動天下風雨,讓他欣賞一場大戲罷了!”
侯希白對石之軒的性格和作風,十分了解,魔門的大多數人,都是一根攪屎棍,煽風點火,攪動風雲,恨不得天下一直大亂,他們才好在亂中取利,難怪會被道家和佛門當做眼中釘,不斷打壓。
宋玉華看著吐槽石之軒的侯希白,感覺他真的是和常人不同,即使是對邪王石之軒這種魔門巨擘,也沒有人任何的敬畏,氣概豪邁,風采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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