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開了個頭，便再也回不去了。
嘗到了甜頭的陸福生，就像打了雞血的一樣，根本停不下來。那吆喝叫賣的架勢，也越來越專業了。
不管男女老少，隻要有人從小攤麵前或附近走過，他都會熱情地打招呼，請對方過來免費試吃一下。
有些人試吃後，便直接離開了。但更多人試吃後，會買上一份或兩份。
不管那些過來試吃的人買了或沒買，陸福生的語氣都沒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並沒有努力說服彆人掏錢。
總而言之，在他和彆人溝通的過程中，完全沒有任何壓迫感，看著就讓人舒服。
就這樣，陸喬喬和李雪梅眼睜睜看著，陸福生快速從社恐變成社牛，並從銷售菜鳥變成了銷售精英。
遊刃有餘地賣了幾份螺螄，陸福生收好錢後，又意猶未儘地盯著街道兩側，看看有沒有“獵物”。
因為陸福生太給力了，所以李雪梅和陸喬喬也輕鬆了不少，甚至還有時間閒聊。
就在陸福生又吸引了幾個客人過來免費試吃的時候，一個係著圍裙的中年男子匆匆往這邊走了過來。
“幾位，我是祥來酒樓的。我們掌櫃對你們家的東西很感興趣，煩請你們隨我走一趟，商量下合作事宜。”
沒有拐彎抹角，這個後廚幫工模樣的男子，開門見山地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李雪梅和陸喬喬還沒來得及開口，陸福生便驚詫地喊了一句：“什麼？你是祥來酒樓的？你們掌櫃想和我們合作？”
一聽這有點浮誇的語氣，陸喬喬便知道陸福生是故意的。好吧，他真不愧是個“平平無奇”的銷售小天才！
果不其然，這幾個還在免費試吃、未必會花錢購買的路人，聽到陸福生的話後，紛紛掏出了銅板，準備買上一些。
且不說這玩意好不好吃，價格劃不劃算，單憑祥來酒樓主動過來商討合作，便已經夠吸引人了。
“好的，這位大哥，還請你稍等一下。等我們給這幾位貴客打包好之後，就隨你一道過去。大哥，你先嘗嘗我家的東西，我很快就能忙完。”
陸福生快速用粑粑葉裝了些螺螄，客氣地遞給這個後廚幫工，又繼續有條不紊地忙活著。
陸喬喬和李雪梅默契地相看一眼，無聲地用眼神交流著。
這貨挺精的呀，都不用誰教，便自動開竅了，腦袋瓜是越來越靈光了。
陸喬喬心底更是暗歎，本以為陸福生是塊毫不起眼的便宜廢鐵，但實際上，人家是塊不鏽鋼。
“謝謝。”這個後廚幫工顯然沒料到，陸福生會主動送東西給他吃，所以表情有些驚訝。
不過，興許是這螺螄太好吃了，也興許是感激陸福生的大方，這後廚幫工突然又開口了。
“沒事，這事其實也不急，你們完全可以慢慢來。”
話音剛落，李雪梅和陸喬喬又相看一眼。毋庸置疑，她們皆從這句簡短的話中得到了重要的信息量。
把這幾位客人的螺螄打包好，並收完錢，陸福生又手腳利索地收拾好攤檔，並用扁擔挑起裝著兩口鍋的籮筐。
有這個後廚幫工帶路，三人很快就來到了祥來酒樓。
祥來酒樓在同安鎮很出名，雖然不是最高檔、最豪華的，但也可以稱得上是數二數三的存在。
看了看這恢宏大氣的招牌，剛剛還被陸喬喬誇了的陸福生，此刻又笑得跟個二百五似的。
祥來酒樓一共有兩層，光是一樓大堂裡便坐著不少客人，基本沒有空桌。可想而知，它家的生意有多火爆。
因為陸喬喬之前跟他提過零售和批發的概念，所以陸福生滿懷憧憬，希望今日能和祥來酒樓談妥合作的事。
那樣的話，他們不需要通過在街道上擺攤叫賣，也能賣出不少螺螄，可謂省時又省力。
陸喬喬三人衣著寒酸，且挑著籮筐，自然不能直接從祥來酒樓的正門進去。
跟著後廚幫工從側門進去酒樓的後院，她們被安置在一塊用來堆放雜物的空地上。
“幾位，請你們在這裡稍等一下，我們掌櫃這會兒還在處理事情，沒那麼快過來。”後廚幫工說完這話，便匆匆離開了。
看得出來，祥來酒樓的生意是真的好。因為僅僅在這裡呆了三五分鐘，負責跑堂的小二哥便來回走了幾趟，將熱氣騰騰的菜給端了出去。
“喬喬，我們是現在就走，還是等會兒再走？”趁四下無人，李雪梅低聲問了句。
陸喬喬同樣低聲回話：“再等等吧，畢竟這才過了幾分鐘而已，咱們大方點。”
陸福生聽得一頭霧水，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所以他也降低了音量，詢問二人為什麼要走。
“因為對方不是誠心和我們做生意的，他想晾一晾我們，好掌握主動權，到時候就可以輕鬆殺價。”陸喬喬這般回道。
“哦，原來是這樣呀！”聽了陸喬喬的解釋，陸福生才恍然大悟。
“這些人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吧，我們是誠心誠意過來談合作的，他卻用這樣的法子來對付我們。不好，這樣很不好！”
李雪梅嗤笑一聲：“怎麼會不好呢？錢是好東西，誰會故意和錢過不去呀？但凡我們心浮氣躁，處於被動的位置，他就能省下一大筆。”
看了看麵露不屑的李雪梅，再看看一臉平靜的陸喬喬，陸福生突然覺得跟她們比起來，自己實在是太蠢了，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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