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本就不喜他,他今日這麼一鬨,隻怕第一個派出去和親的人就會是他。
蘇柒若是什麼人,看著溫潤和善,實則最是冷血無情。
楚陌言冷冷地看著疼得渾身發顫的楚時誠,又從袖中掏出一根銀針,對著他的腰間射了出去。
“啊……”
楚時誠疼得大喊一聲,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若不是怕給太傅惹麻煩,楚陌言絕對不會就這麼放過他。
越想越氣,楚陌言轉身回了宮殿,他得把今日這些事情都告訴太傅大人,讓她心裡有個數。
這後宮裡有那麼多人要害她,她必須得提防著些。
楚陌言匆匆跑回來時,蘇柒若還在與使臣們飲酒。
她不是個嗜酒之人,他從未見她醉過。
可今日她為了南楚,與這些人周旋,酒水一杯接著一杯的下肚,便是平日裡一向淡漠的臉上都多了幾分紅暈。
楚陌言忽然好心疼,也好為她不值,就這樣一個為了南楚連性命都不顧的人,卻還要被人那般詆毀。
她若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那些話忽然就堵在了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若是那些人再這般詆毀她,那便由他出手好了。
他不介意手染鮮血,誰辱他的太傅,誰就該死。
梅太君侍和楚時誠這筆賬,他記下了。
小皇帝立在偏殿的門口,也看見了眼前那一幕。
本該不染塵世的女子為了她為了南楚的江山,將自己陷於凡塵世俗當中,卻還要遭人陷害,但凡她糊塗一點兒,日後太傅便有可能屍骨無存。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太傅為何不肯成親,為何不敢去接受任何一個男子。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太傅她……該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吧!
本就愧疚的心愈發難耐,小皇帝忽然就理解了為何母皇臨終前執意要讓後宮君侍殉葬。
你若不對彆人狠,彆人就會在你背後捅刀子。
今日不過就是一場接風宴,就鬨出了這麼一出,日後若時常讓他們出來,豈不是還要顛覆了整個南楚。
小皇上忽然一陣後怕,她今日就不該答應讓這些人出來參宴。
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太君後的身上,那個男人的八皇子的生父,她記憶中的君後是個溫柔似水的男子,如今也是西宮中地位最高的人。
若是連他也對太傅有怨言,那……他們到底還該不該留下。
小皇上自認自己與先皇不同,她不是個嗜殺之人,甚至一度不能理解為何母皇臨終前要做那樣的決定。
如今,她全懂了。
太傅的仁慈換來的不是彆人的感恩,而是埋怨與恨。
太君後似是感受到了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側眸望了過來。
見小皇上正朝他看來,太君後慈愛一笑。
他從來都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一生能得一個兒子,便知足了。
其實先皇的考量他都清楚,他不怪先皇心狠,新帝年幼,太傅又年輕,先皇不得不多思慮幾分,這一切也都是為了南楚。
其實,隻要兒子能夠平平安安的,他便沒什麼可求的了。
小皇上朝太君後走了過來,靜靜地坐在他身側。
“父後……”